第308章 東京曲貴,文壇之爭

 這一夜,直到天光將亮,趙檉才將姐弟兩人送回皇宮。

 宮內果然沒有設宴,按照以往慣例,中秋的宴會是要擺到天明的。

 而此刻,皇宮內卻一片死氣沉沉,沒有半點過節的氣氛。

 道君皇帝只是把趙棫貶為庶人,並沒有驅離宮城,所以趙棫暫時還能在皇宮內居住。

 後世之時,哪怕已經臨近靖康,道君皇帝依舊沒有恢復趙棫爵位,而趙桓登級之後,也沒有去做此事。

 金兵二打東京驅趕宗室北上時,趙棫一樣被裹挾在內。

 後來幾經遷徙,最後落於五國城,據種種史料推測,趙棫活得極久,乃是北驅的諸皇子中,壽命最長的一個,便是金國皇帝都熬死了好幾任。

 兩三日後,趙檉參加太學詩會的事逐漸傳開,而他在詩會上不寫詩填詞,反而做了兩首曲子的舉動,立刻在東京的文壇掀起了一股風暴。

 那兩首曲子以極快的速度傳播,不到半月,東京幾乎所有的正店青樓,都有彈唱。

 前往遊樂的文人騷客想聽秦王作曲,竟還需額外打賞大筆金銀,店樓賺得盆滿缽滿,一時更有東京曲貴之說。

 而在文壇上,詞曲之爭直接被抬上桌面,彼此攻訐,各種口誅筆伐每日都在上演,不少原本只攻於詞的文人學生,竟開始轉而填曲。

 隨著作曲的人漸多,新曲猶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街頭巷尾、市井之中亦是常聞歌唱,曲之一道開始煥發出勃勃生機。

 此刻,距離樊樓不遠處的一座精緻小院中,梧桐樹下的桌上擺滿了水果,一名玉貌顏,身段嬌嬈的少女,正用皓如凝脂的手腕輕託香腮,細語縈縈道:“弄玉,你說王爺是不是將我忘記了?”

 旁邊小丫鬟急忙道:“王爺怎會忘記娘子,那日王爺可是情真意切,為了娘子就連那些大官都懲治了一番呢。”

 少女正是趙元奴,她聞言輕輕一嘆,明眸看向遠處:“這幾日我總是想著,如果他不是……不是王爺多好,我寧願他是一個窮書生,然後自家贖了身去,與他遠走高飛,雙宿雙棲,自在逍遙。”

 弄玉看著自家娘子發痴,心中不忍,勸慰道:“娘子,王爺在朝為官,肯定公事繁忙,前些日又鬧了慶功宴,聽說禁足在府,眼下似是剛解禁沒有多久,估摸著再過幾天就會前來看望娘子。”

 趙元奴眼神微微迷離,道:“可聽梅娘說他去了太學詩會,還作了兩首曲子,此刻風靡城內的店樓,無人不會彈唱。”

 弄玉咬了咬唇,岔開話道:“娘子,既然王爺開始填曲,娘子莫不如練習一番,省的王爺來了想要聽時手忙腳亂。”

 趙元奴立刻點頭:“確是該練習,不然琴簫等器都生疏了,對了弄玉,兩首曲子怕是不夠,梅娘說現在外裡作曲的人多,你去求上幾首,我一併演練就是。”

 弄玉道:“娘子稍候,奴婢現在就去。”

 趙元奴看著弄玉出門離開,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玉頰之上現出一抹惆悵……

 這日趙檉在府內觀看外面所出新曲,還有李清照等人抨擊他的詞章,心中不免暗暗發笑,他倡導曲不下詞,現在文壇上都以他為曲界領袖,一些詞家便聯合起來對他打壓,吵得極為熱鬧。

 他看了會兒後喚雷三過來,吩咐他去州橋找戚紅魚過府。

 半晌戚紅魚到來,並著雷三和周處等人,趙檉道:“最近有個事情要做,交給你們幾個。”

 戚紅魚好奇道:“公子要做何事?紅魚必當全力以赴。”

 趙檉道:“也不是甚麼大事,就是想開一家戲樓,只唱戲說曲,不做旁事。”

 幾人聞言都愣了愣,唱戲說曲的不是勾欄嗎?

 雷三小心翼翼地道:“王爺要開勾欄院嗎?”

 趙檉瞅他一眼:“勾欄經營起來太繁雜,這就是戲樓,平日唱唱戲,說說曲書,已是足夠。”

 戚紅魚聞言眼睛一亮:“王爺,這個簡單,不知要多大規模才好,地段可有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