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混賬啊混賬

 就這時,外面吳小刀進來稟報:“王爺,戶部唐尚書,吏部陳侍郎求見。”

 趙檉聞言,目光落在樊學文身上,應該是樊學文通風報信,這兩人才知道他在閣中。

 感覺到趙檉的目光,樊學文心中有些疑惑,他本來派烏先生請陳侍郎,不知為何唐尚書一起到來,他想不清楚其中原委,便把頭垂得更低,一副認罪模樣。

 趙檉坐在那裡眯了眯眼,唐尚書就是唐恪,眼下任戶部尚書,此人也屬國賊,性子古怪矛盾。

 唐恪這個人年輕時很有能力,且很富有正義感,無論是為民申冤請命,還是治水救民,都敢仗義執言,不怕上官責怒,也不怕彈劾。

 靖康之時,唐恪拜少宰兼中書侍郎,就是副宰相。

 金軍南侵,唐恪是主和派,幾次與趙桓進言放棄太原、中山、河間三鎮同對方求和,並且明裡暗裡排擠朝中的主戰大臣。

 金兵打過來時,全國各路勤王義軍集結京畿,前來護駕參戰,唐恪卻下令各地義軍不得妄動,於是勤王軍隊不戰而散。

 金軍後來提出劃河為界,河東、河北地區全部歸金,唐恪便慫恿趙桓寫信給完顏宗望,表示遵從,結果引起東京軍民憤怒,在隨趙桓巡城時遭到軍民的唾棄怒打,接著又被彈劾,被迫辭職罷相。

 二帝北擄後,金軍立張邦昌為皇帝,唐恪頗為支持,但在推戴狀上簽名後便服毒自盡。

 既然賣了國,簽了名,為何又服毒自殺,恐怕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原因。

 片刻唐恪二人進來,見禮之後不敢說話,只是低頭。

 趙檉冷笑道:“二位大人可帶兵來?”

 二人連呼不敢,趙檉伸手指著牆邊的兵部侍郎吳宜謙,對二人道:“你們沒有吳侍郎的本領,吳侍郎可是帶兵來的!”

 兩人回頭看去,只見吳宜謙靠在牆邊臉色蒼白,不敢辯解,如同冬日鵪鶉般瑟瑟發抖。

 趙檉頓了頓,目光轉向樊學文:“你是樊樓東家?”

 樊學文急忙道:“回王爺,罪民正是樊樓東家。”

 趙檉道:“自稱罪民,所犯何罪?”

 樊學文低聲道:“罪民所犯十條大罪,一是不知王爺駕臨樊樓,屬不恭之罪,二是沒有過來給王爺問安敬酒,屬不禮之罪,三是沒有安排最好的閣酒菜,屬不敬之罪,四是……”

 趙檉聽他數完自身十大罪狀,稍稍霽色了一些,道:“本王欲宿樊樓,你看如何?”

 “啊?”樊學文聞言頓時一驚,齊王居然要留宿樊樓?

 他眼角跳了跳,本來留宿樊樓沒有問題,樊樓中樓就是為王侯公卿這般貴客準備的,可今晚,今晚有些不成啊……

 “嗯?”趙檉看他猶豫,皺眉道:“樊東家何意?莫非當本王不知貴客宿中樓的規矩嗎!”

 樊學文心頭一跳,王爺你一直不講規矩,怎麼現在又說起了規矩?

 “還是說……本王在樊東家眼中,不夠貴客二字?”

 趙檉話音一落,後面周處和吳小刀直接將把刀片抽了出來,大聲道:“好個奸商,膽敢藐視王爺!”

 “外面許多打手,我看你是想對王爺不利!”

 “不錯,這樊樓好大膽,外面那麼多人,莫非想要伏擊王爺?”

 “就是,不然樊樓養這麼多打手幹什麼?必然是想圖謀不軌!”

 周處和吳小刀你一言我一語,拎著刀片就衝上來。

 樊學文被那明晃晃的刀片一晃,兩眼一翻,差點嚇得栽倒在地。

 他樊家是商戶,雖然也做過些不法勾當,但都是為了做大生意,賺取錢財,怎麼就和圖謀不軌扯上關係了……

 至於養打手,幹樊樓這種買賣,不養打手不行啊,自家不養打手,別的正店酒樓就會想法子擾你弄你,總不能讓開封府派人常駐這裡吧?開封府也不會幹啊。

 他心裡不是不想應承趙檉夜宿,若換作旁日,他巴不得趙檉能宿在樊樓,那可是攀附的好機會,可今晚這事難辦,因為今晚……官家在這裡啊!

 官家每個月大概來樊樓一兩次,幾乎都宿在這裡,這個時候樊樓的中樓是不接待旁人的。

 雖然樊樓眼下有些扯虎皮做大旗的意思,可實際上別說那些管事之類,就算是樊學文也只見過官家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