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與梨 作品

第四百二十五章 曹軒登臺(第2頁)

    (注:前美國副總統,歷史上連任紐約州長最多的人。不過是搞藝術起家的,曾任紐約現代藝術館館長。也是曾經的首富石油家族的繼承人。很多政要的回憶錄中反覆提及,他非常有能力且長袖善舞。但因為家裡實在實在太有錢了,是那種超級公子哥般的人物。在重要的政治節點上缺乏果斷和孤注一擲賭一把的狠勁。所以死活就是選不過草根出身的尼克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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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過是將家裡落灰的藝術宮殿,宣佈向公眾們開放了而已。

    好似金庸武俠裡那場著名的“玲瓏棋局”,自填一氣,隨後滿盤生根。

    至於錢?

    十個世紀花不完的錢,和一百個世紀都花不完的錢,對人家的生活來說,又有任何區別麼。

    而就算手裡拿著金山銀山,真有誰能遇見到百年後的風雲變換麼。

    能用1.4萬件藝術品來重振家聲。

    大賺特賺。

    血賺。

    “真有手腕,也真厲害。”曹軒心中只能感慨再感慨。

    他又稍微等了等,待場內沸騰的議論聲,逐漸褪去,這才緩緩開口:“我突然就覺得自己真的老了。人老了,最顯著的特點,就是覺得開始跟不上時代的步伐了。”

    “多麼字字珠璣的一場演講啊。要我講,估計我是講不出來的。”

    曹軒一開口。

    場內終於緩緩的平靜了下來。

    “伊蓮娜女士,您把我這個可憐的小老頭置身於尷尬的境地,我就像1963年林肯紀念堂前,被安排在馬丁·路德·金髮表《我有一個夢》的世紀演講之後登場的那位無助又彷徨的牧師演講者,磕磕巴巴緊張的連話都說不好,場面簡直一片災難。我每看到一次電視轉播回顧,我都替那位先生感到尷尬。”

    “不過,幸運的是。我舉辦的每一個藝術展,每一次演講,其實都還挺成功的,比想象中要好。因為我有一個秘訣,一個不傳之秘。現在,我可以把它分享給大家。”

    老爺子神秘的笑了笑,挑挑眉頭。

    會場裡每個人都凝神側耳細聽。

    連高古軒他們,心跳都快了一拍,交換了一個火熱的眼神。

    藝術展可是高成本,高風險,高回報的東西。

    一次大展少則上百萬的成本。

    多的像赫斯特的“葛拉西宮大展”那般光物料人工成本幾千萬英鎊的超級大展,也偶爾會出現。

    展覽成功了。

    所有成本都能翻個倍的回來,藝術家們本人的身價大漲,畫廊主賺的盆滿缽滿,買島買飛機,自不必說。

    可展覽失敗了,就很讓人吐血了。

    花幾千萬辦展,請各種名人評論家們來看,結果被罵的狗血噴頭。

    不僅展覽成本虧了出去,裡外裡一計算,鈔票成堆的潑了出去,結果自家搖錢樹的身價反而還跌了。

    那就真真鬱悶的想要吃屎的心情都有了。

    多砸幾次。

    洲際畫廊也得破產。

    馬仕畫廊如今的窘境就是源於此。

    馬仕三世也不是喜歡這樣苟延殘喘著,真要砸鍋賣鐵,拿出五千萬、甚至一個億歐元出來。

    辦一個世界矚目的一流超級大展,人家咬咬牙,賣賣血,也就勒著褲腰帶辦了。

    要是能捧出搖錢樹出來。

    馬仕畫廊就重新抖了起來。

    但它辦的起,虧不起。

    要是這麼大的展玩砸了,就算不砸,只要不夠爆,收不回成本。

    馬仕畫廊也就可以徹底宣佈倒閉了。

    用上億歐元再生生堆出下一個赫斯特的可能性是多少?

    不超過百分之二十,也許不超過百分之十。

    所以還不如繼續像這樣苟著呢。

    這才是為什麼連高古軒這般的世界第一的畫廊主,都要去彎下腰去抱布朗爵士的這位頂級評論家的大腿的原因。

    這種事情難道真的有什麼秘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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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怎麼可能會有秘訣呢!

    其他人敢在高古軒他們面前,這麼大言不慚的亂吹牛皮。

    一定會被當成無知者無畏的騙子亂棍打出去。

    但換成現在臺上這位大師。

    想想這位美壇常青樹,堪稱輝煌璀璨、無比成功的職業生涯,他們心中還是願意將信將疑的信上兩分的。

    大家悄悄對視一眼,又嫌棄的扭開了頭,忽然覺得彼此很礙眼。

    哎呀!曹大師也是老糊塗了,這種事情哪有公開說的呢?咱私下裡辦個酒會,您悄悄告訴我一個人就好了嘛!其他那些婊裡婊氣的妖豔賤貨們,怎麼有資格聽呢。

    “秘訣就是——降低期待。”小老頭對著鏡頭眨眨眼睛。

    噗嗤!

    全場沉默了兩秒鐘,然後鬨然的大笑聲,差點把整個新藝術中心異形蟲屋頂,都給掀飛出去。

    有些人甚至笑出了眼淚。

    “哇!我喜歡他,這個老爺爺好有趣啊!”

    “很親切,感覺就像我爺爺一樣。”

    “聽說他和畢加索都認識,我還以為,這樣德高望中的藝術家,要不然是畢加索那種在採訪裡不苟言笑的樣子,要不然是亨利·布爾那種瘋瘋癲癲,難以揣度的模樣,沒想到,他竟然這麼有意思。”

    屏幕面前的顧為經,也被曹老先生風趣的開場白驚到了。

    他還擔心。

    在那位伊蓮娜小姐以後登臺,曹軒會很難接得住場面呢。

    現在看來。

    老人家年輕大了,卻能應付的很好。

    為曹老先生擔心,他顧為經實在是有些杞人憂天,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實際上。

    若是純粹的比颱風,比演講的抓住人心的煽動力。

    縱使年長了好幾代人,曹軒依舊是稍稍不如剛剛的安娜小姐的。

    在場的所有人高古軒、布朗爵士……沒一個比得上。

    一個是公眾形象的印象加分。

    不是曹軒的形象不好,而是安娜的舞臺形象太Bug了。

    你不能強人所難的要求近百歲的白髮老人和青春正茂的小姐姐比誰更能在鏡頭前抓人眼球。

    這已經不是學術水平已經演講能力的問題了。

    而是來自生物本能的不講理的降維打擊。

    你把愛因斯坦刨出來搬過來,可能也不好使。

    另外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接受的教育不同和社會定位的差別。

    布朗爵士這些人,他們的定位終究只是學者或者藝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