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煎帶魚 作品

第七十八回 虛日鼠

 都說是“一山不容二虎,一國不容二主”,誰都不知道,這山裡頭從哪跳出來了這麼一大幫子斑斕猛虎。常人都說這活屍出棺,是毒得過長蟲,兇得過猛虎,但其實這說法也只是對人。活屍這東西的確是不知疼痛,悍不畏死,但是說白了也就是屍體成了精。


 人的屍體說破大天去,那也只是人的屍體,它拿什麼和老虎鬥啊?所以在這綹子裡頭,就見那群猛虎是起躍騰挪三下五除二地,就把那幾句活屍給吞到了肚子裡頭。宅子裡的幾個人一下子就傻眼了,馬士圖橫著黃銅煙桿還要來那麼一出“老煙”馭獸,可是沒等把菸嘴叼進嘴裡,一枚銅錢是噹噹正正地砸在了他的手指頭上,煙桿子在天上盤旋了幾周擦著地皮滾到了錢恩義的腳邊,讓他慢慢騰騰地抬腳就給踩住。


 “老子向來沒在江湖上收過徒弟,這煙桿子是咋落到你手裡的?”


 錢恩義冷笑著拿腳尖捻著那柄菸袋鍋子,那眼神裡頭竟然沒藏著一絲一毫的眷戀,反倒透著股狠叨叨的恨意,“四炷香堂,守嶺護金……真他孃的狗屁!都說這寶貝能護著咱金門的人,出入深山老齡像是進了後堂宅院,即便是進了朝廷,也能當個免死金牌。他孃的,要是真有這麼管用,老子幾個也不至於全都成了殘廢!四炷香啊……他孃的四天殘還差不多!”


 那幾頭斑斕猛虎眨眼之間就給餘下的幾個人包了個裡三層,外三層,梁文生抱著柺杖仍然好整以暇地杵在綹子的門外,又對著趙友忠嘀咕了一句:“龍首玉在哪?”


 看著那幾頭隨時準備撲上來咬人的老虎,趙友忠是咬著後槽牙從嗓子眼裡擠出了一句:“師兄師弟,老瞎子先走一步了,到了閻王爺那,給你們都留個好窩等著,你們一天不來,老子等你們一天,一年不來,老子等你們一年!”


 “二位爺,還跟他們廢什麼話啊!弄死他們得了!”


 這金得海縮著個脖子,哆哆嗦嗦地藏在梁文生的後頭,見著帶來的一行通書有這麼大的本事,這下可算是找著靠山了,大著嗓門接著道,“我跟你們說,這莊子上頭的就沒一個好人!打家劫舍,魚肉鄉里,這幫土匪真他孃的是無惡不作啊!您老幾位殺了他們,那叫伸張正義,替天行道!您弄死他們,完後大不了讓小的我挨個搜身唄,我就不信,好端端的一個寶貝,還真就能說沒就沒了?”


 梁文生淡淡地把腦袋牛鄉金得海:“那要是在他們身上也找不著呢?”


 金得海大嘴一咧:“那恐怕不是讓他們給埋進土裡,就是讓他們給吞進肚子裡頭了。對了梁爺,您不是會看嵐氣嗎?您四下打量一眼,不就看得出這寶貝藏哪了嗎?如若真是叫他們給吞進肚裡頭的話,大不了小的受受累,給他們幾個挨個開膛破肚,那也得幫咱們找著那個龍首寶玉!”


 “望嵐?你小子知道的倒不少……”


 梁文生冷笑道,“你剛才說綹子裡的這幾個傢伙,都是土匪鬍子……我倒是好奇想問問了,你他孃的算是什麼東西?”


 “我?我當然也是土匪啦!但是土匪和土匪還不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