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外 作品

300 莫巖和餘樺各自講的故事


 “那時候,我記得我上小學三年級,學校有一次組織我們班學生去參觀一個苦難展覽,我們在老師的引領下放聲大哭。為了能讓老師看到我的表現,我捨不得擦去臉上的淚水。”

 “呵呵,你心眼多。”餘樺笑道。

 莫巖“嘿嘿”笑了兩聲繼續說道:“我哭著哭著突發發現有幾位同學悄悄地將唾沫抹到臉上冒充淚水,還有一位同學,臉上沒有一滴淚,嘴巴里沒有一點聲音,也沒有用手掩面。他睜著大眼看著我們,眼睛裡流露出驚訝或者是困惑的神情。”

 “我一看,這咋的了?等參觀結束後你知道我幹了件啥事?”莫巖反問道。

 “你該不會去告密說那個同學假哭吧?”餘樺試探問道。

 “你說對了,我就向老師報告了這位同學的行為。結果老師把這個學生狠狠批評了一頓,事情越鬧越大,結果這個同學學也沒法上了,被父母領回家。”

 “你看你這事做的,不地道。”

 “是啊,那時候小,不太懂,現在年齡大了明白了許多。我去年過年探親回家,看望當年教我的老師,說起這事心裡感到挺懊悔的。”

 “你知道我老師怎麼回答?”

 “怎麼說?”餘樺很忠實當著捧哏。

 “我的老師說,其實你也不用多自責,那天來找他說這件事的,不止伱一個,有十幾個!”

 “這麼多?!”

 “是啊,

 “而且我那個同學,已經死了,連道歉的機會都沒有。”說到最後,莫巖長嘆了聲。

 “所以我後來總結了一句話,那就是:當眾人都哭時,應該允許有的人不哭。當哭成為一種表演時,更應該允許有的人不哭。”

 “對於生死,我比你看開的多。”餘樺接著他的話題說道:“我也給你講一個我的故事。”

 “哦,你說?”

 “我小時候有個很好的玩伴,這傢伙喜歡吹牛,愛穿一件花短褲,結果有一天被他爸打死了。”

 “被他爸打死?”莫巖聽了有些震驚。

 “對,這傢伙很調皮,老爸經常打他,那天打失手,一拳打到他的脖子,後來我學醫才知道那個地方是頸動脈,當場就沒了呼吸。”

 “你也知道,那個年代在鄉下死掉一個人是很平常的事。大家講起時也不悲傷,只是他爸覺得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