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此刻,漢江王身軀矗立,背手而立的姿態宛如蒼松傲立,他的眼神深邃而悠長,如同穿越了時空的隧道,聚焦在那庭院深處的景緻上。庭院的地面上,赫然並列著兩個大小不一的坑洞,它們就像是歲月流轉間默然鐫刻的無聲詩篇。

 他並未急於回答,而是徐徐吐露心聲,話語間流淌著滄桑而又穩健的智慧:“戲文中的每一段故事,絕非虛無縹緲的臆想產物,反而大都有著現實生活的深厚根基,它們並不是毫無目標的亂箭橫飛。本王曾親臨劇場欣賞該劇,歸來之後,更是深受觸動,親身模擬了劇中一幕——從高高的樓閣之上,同時投擲兩顆不同大小的鐵球。”

 “結果卻讓人始料未及,無論輕重大小,兩顆鐵球居然在同一時刻撞擊地面,落點無二。”陸玄芯聞聽此言,黛眉不禁微微皺褶,面容瞬間籠罩在一片驚訝與疑惑交織的陰霾之下,脫口而出:“這·······怎麼可能?”對於她的疑問,漢江王僅報以淡然一笑,那笑容裡蘊藏著飽經世事的練達與洞察秋毫的睿智:“世人常常因拘泥於既定觀念而變得目光短淺,尚未付諸實踐便斷言不可能。殊不知,大多數世人又恰恰缺少那踏出求真

 他繼續道,語調愈發堅定有力,如同敲擊在人心深處的銅鐘:“況且,劇中提到月亮之內潛藏著巨大的坑洞,此事或許並非無根無據的虛構。試想那月球表面斑駁陸離的暗影地帶,又有誰能確切斷言那裡不存在任何神秘莫測的坑壑呢?”漢江王的話語如石破天驚,顯露出他對浩渺宇宙、未知領域的無限好奇與勇往直前的探索決心,“為此,本王已下令尋覓品質絕佳的水晶,擬打造一座前所未有的千里觀天鏡。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我們便能憑藉此鏡的力量,揭開月亮那層朦朧的面紗,一探究竟,親眼見證那些可能存在的真實面貌!”

 陸玄芯的臉龐上悄然綻放出一抹尷尬的笑容,那笑容宛如新月初升,硬是在漆黑的夜空中劃出一道明亮的弧線,他的嘴唇微啟,吐露出一句詩一般的言語:“那潔淨如洗的月亮之上,怎會沒有神仙們的殿堂呢?”這句話宛如孩童般純真的幻想,在威嚴而理智的漢江王眼中,卻顯得如此荒誕不經,猶如塵埃裡的泡沫。

 漢江王的眼眸深處流淌出一種高貴且冷峻的蔑視,他微微揚起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冰冷的嘲笑,彷彿是對天下所有超自然信仰的無聲譏諷:“此乃無知識之論調,關於鬼神的說法,實在是荒誕至極的胡言亂語!”他的話語如同銳利的刀鋒,切割開圍繞在真相周圍的迷霧,“正是民眾的無知與愚昧,使得他們更易於接納並且傳遞這些虛幻的傳說,從而賦予了這些故事以強大的生命力與廣泛的影響力。”

 他揮動手臂,彷彿要驅散籠罩心頭的沉思,那一瞬間的動作中蘊含了對世人普遍認知侷限性的深深無奈:“由此看來,那些生活在繁華世界邊緣的底層百姓,因為生活的艱辛與視野的狹窄,更加沉溺於鬼神的崇拜之中,這也正是此類言論在民間能夠深入人心、廣為流傳的原因所在。”

 緊接著,漢江王陷入了獨自的低語,那聲音裡交織著疑惑與期盼的複雜情緒,像是在對自己又像是對著無形的聽眾:“看來,本王只能找林小風來一同探討這些玄奧莫測的問題了。他究竟是如何知曉海外之事的?難道真的存在這樣的人,生來便具備洞悉世事的非凡能力嗎?”在這番自問自答中,漢江王的目光投向遠方,彷彿能看到那個隱藏在未知世界背後的答案,正靜靜等待著他去揭示。

 夜幕下的漢江王獨坐深思,身影融入沉寂的殿宇,彷彿與世間的喧囂隔絕,凝固成一幅莊重而神秘的畫卷。在這份濃厚得幾乎能觸摸得到的靜謐中,陸玄芯猶如一隻輕輕扇動翅膀的蝴蝶,打破了一池秋水的平靜。她的話語細弱蚊鳴,又似琴絃上不經意滑落的一音:“倘若王爺並無其他差遣之事,玄芯這就退下了。”

 然而,就在這一瞬,漢江王如雷霆乍驚,話語斬釘截鐵,其內蘊含的嚴肅不容任何質疑:“且慢!近日來林小風與李一豪之間矛盾漸顯,若有朝一日林小風前來向你求援,你務必傾盡全力助他,明白否?”

 陸玄芯聞言,雙眸微啟,如同星光璀璨的湖面泛起漣漪,滿載疑惑。她雖口中應承,心底卻翻湧起層層謎團,彷彿踏入一片智者佈下的迷霧森林。她鼓足勇氣,嗓音略帶遲疑卻堅定,宛如探路者摸索前行:“王爺,您是否預見到林小風將會敗在李一豪手下呢?”

 對此,漢江王發出一陣冷笑,那笑聲中交織著對李一豪的鄙夷與對林小風的深深期許,就像一座山峰對腳下一粒沙礫的不屑一顧:“敗?李一豪何德何能?林小風乃非尋常之輩,他不會輕易低頭屈服。”

 緊接著,他以一種嚴苛而洞徹世事的目光審視當下,厲聲鞭撻那些空談理論而不付諸實踐之人:“空談誤國,李一豪這類人只知高談闊論,卻不知躬身力行,豈能成就大業?如今他竟跑去陽曲縣設下這場賭鬥,實屬愚不可及之舉!”這一番話語擲地有聲,字字敲擊在殿宇之中,迴盪不息,彷彿是對世間虛浮的一種無情揭示。

 陸玄芯的臉色悄然轉變,那抹轉瞬即逝的猶豫如霧氣般在她的

面容上輕輕繚繞,她的眼波流轉之間,似有千言萬語欲說還休。她緩緩開啟朱唇,話語猶如秋水泛起的漣漪,一圈圈盪漾開去:“若是王爺確信林小風此番對決必能凱旋,又為何需玄芯再施援手呢?”她的雙瞳深處,流淌著一種探究的困惑,彷彿正試圖揣摩漢江王那深不見底的心機海洋。

 面對陸玄芯的疑問,漢江王的嘴角浮現出一抹冷峻的笑意,那笑聲雖然輕微,卻如同寒冬臘月裡一陣砭骨的寒風,穿越枯枝敗葉,顯露出看破紅塵的犀利與冷靜。“林小風這小子的目標,可遠不止於李一豪那個層面。”他的話語沉穩且富有力度,每一個音節落下,都彷彿是砸在堅硬土地上的石子,擲地有聲,“他的目光,直指的是那座北廊坊。”

 漢江王略微揚起眼簾,視線似乎穿透了眼前的虛無,遙望向未來的風雲際會之地,“此類人心思狡猾,善於借力使力,任何細微的機會都不曾錯過,盡數掌握並巧妙運用。總有一日,這股力量的浪潮必將席捲至你身邊,那時便只需順其自然,傾盡全力予以配合,至於那些細枝末節的問題,不必過於刨根問底。”

 此刻,他的話音陡然加重,猶如千鈞之錘敲擊心扉,雙眼炯炯生輝,宛如黑夜星辰,璀璨而堅定無比:“此人,必須收歸我的麾下,成為我棋盤上一枚不可或缺的關鍵棋子!”這句決絕的話語,猶如一道無形的指令,攜帶著無法抵擋的威嚴,重重地鐫刻在了瀰漫著緊張氣氛的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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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靳臨坊司衙門那深邃而莊重的角落裡,李一豪的臉龐猶如籠罩著一層厚重的陰霾,他的眼神猶如兩把銳利的火炬,熾烈地掃過腳下那一片繁華錦繡、氣宇軒昂的儒家學者群像,他們個個穿戴講究,氣質超凡,此刻皆匯聚於此,共襄盛舉。待眾人都穩穩落座,廳堂內頃刻間陷入了一種近乎神聖的靜謐,唯有微弱的呼吸聲在空氣中流淌。

 李一豪喉頭滾動了一下,那聲音像是從胸腔深處擠出來的,他高亢且堅定地宣告:“列位同僚,在這寂寥無聲的時刻,有一樁事務不得不提。近日民間風傳,北廊坊的新派戲曲如病毒般迅速蔓延,其內容不僅褻瀆了世間的淳樸風俗,更是對我儒家思想體系進行了肆意踐踏與詆譭,甚至已令不少本門弟子背離正道,投身北廊坊。面對這嚴峻的挑戰,不知大家有何錦囊妙計,能助我等破局重生?”

 人群中,一名儒雅學士翩然而起,手中握著一把鑲嵌精美山水畫的摺扇,輕輕敲打著手心,發出“啪啪”脆響,宛如敲響了一場智斗的前奏。他揮舞起手臂,言語擲地有聲:“吾以為,不妨效仿對方之法,自組劇團,以戲曲對戲曲,用他們的手法反擊回去,正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道理。”此語甫出,猶如投石入湖,激起一圈圈漣漪般的議論聲浪,滿堂之人紛紛搖頭晃腦,顯露出各自的疑慮與不安。

 這時,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巍然起身,他的身影在燭光下顯得尤為滄桑,他反駁道:“組建戲班易,然而編寫什麼樣的劇本以對抗對方?又該選取何種角色來演繹這份對抗的力量?現今我們毫無籌備,倘若草率行事,無異於以卵擊石,除非能有出奇制勝的策略,否則恐怕難以抵擋住對方凌厲的攻勢。”提問者的質詢再次迴盪在大廳內,直指人心。

 那位剛剛提出倡議的年輕學士在眾人的矚目下,眉眼低垂,陷入短暫而又深刻的思索。片刻之後,他抬起頭來,眼神清澈而坦誠:“目前,鄙人尚無萬全之策。”此言既出,整個廳堂內的氣氛瞬間變得更加凝重壓抑,每一位在場的儒家學者都彷彿被無形的壓力壓得喘不過氣來,他們眉頭緊鎖,內心翻湧,如同在這古老肅穆的司衙大殿中,一場不見硝煙的思想對決悄然拉開帷幕。

 在那紛擾擁擠的人海之中,姬軒戎宛如一座孤島,矗立其間,他的身影獨特而淡定,那一抹隱匿於嘴角的笑容,猶如初春冰河下的涓涓流水,悄然流淌卻又暗藏力量。他手持一把摺扇,悠然自得地輕輕揮動,扇骨與空氣摩擦發出細微卻悅耳的聲音,恰似在這嘈雜世界的中心劃出一片寧靜淡雅的天地。他步伐穩健,每一步都蘊含著深厚的底蘊與堅毅的決心,徑直走向人群的核心,面對那個威嚴肅穆的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