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山隱士 作品

一八七.交接(第2頁)

 拜火教以鷲為圖騰,教中奉養許多,皆以百種毒藥飼之,其羽毛泡酒便是鷲尾劇毒,唾液更是烈性毒物。神職司一路漫漫,帶不得鷲,祭司的神鷲卻是一日不可離身的。

 黑袍女子把酒分成兩杯,揭下了兩名叛徒頭上黑布,果然是羅姑和堯叟。

 “喝吧。”

 金盃遞過,兩人卻都不喝。羅姑哼了一聲,將臉撇過。遠遠看到她秀美的側臉毀於五道猙獰傷疤,眉目掩在滿頭白髮中,一如當日。

 “若你是我拜火教中人,自小飲鷲尾毒酒超過十年,那你服這點神鷲之毒絕不會有事。”

 她好心解釋道,然而羅姑臉上鄙夷之色更甚,哼了一聲,說:“我不管你是拜火教、拜水教還是拜狗教,總之與我毫無關係。我勸你趁早在這殺了我,否則路上我自盡了你沒法跟上面交代。”

 “你…”

 黑袍女子氣結,忍了又忍,覷著祭司無動於衷的神色,終是擺了擺手,命人將毒酒硬是灌了下去。

 一時室中復歸靜默,唯有一個沙漏記錄著時間。江朝歡緊盯著眾人身影,一邊暗自揣測為何羅姑堯叟對拜火教如此牴觸。

 教坊九人之慘烈結局,泰半由顧雲天一人造就,拜火教實則並沒有太多對不起他們。

 之所以兩人懷恨至此,想必是因當初教坊叛教逃走正由兩人相戀為始。而當時主教還曾秘令餘者取他們性命,甚至或許她毀容也是拜火教所致。至此,引開了一切悲劇的序幕。

 這樣說來,兩人皆是性子剛烈之人,只怕真的會在途中自做了斷。他本想等祭司和神職司交接結束,在路上解救二人,現在卻不得不擔心晚這一步釀成大錯。

 可若在此劫人,成敗則難以逆料。

 他見識過七殺殿的手段,毒物活物花樣頻出,防不勝防,對上四值功曹他便險些將命撂進去。而此處祭司一人就深不可測,何況還有神職司等下屬數十之眾。無論怎麼看,他的勝算都是寥寥。

 他敗了不要緊,可上面還有嵇無風兄妹,總不能再牽連他們…江朝歡想了又想,終是忍住了立刻搶人的衝動。

 這時,沙漏已然漏完,羅姑堯叟並無異狀,那黑袍女子面露喜色,取出兩套新的戒具道:“他們是我教叛賊無誤。還請祭司開釋二人,由我神職司重置鐐銬。”

 祭司嗯了一聲,自懷中取出鑰匙,由下屬遞給了她。

 黑袍女子一絲不苟地將神職司的精鋼鐐銬套在兩人身上,隨即便去開他們原帶的鎖鏈。

 自服下毒酒後,羅姑堯叟便失了神一般,不再掙扎。那女子改換神職司鐐銬後,鄭重地取出半片火焰形狀令牌,雙手伸過頭頂,躬身遞給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