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山隱士 作品

一八七.交接

說著,她身後下屬已押出兩人,走上前來。

 江朝歡急忙湊近了縫隙去看,只見兩個人被黑布包著頭,手腕、腳踝皆重鐐加身。看身材似乎是一男一女。

 兩人站定,被帶著轉向黑袍女子,祭司下屬便退下了。

 “請吧。”祭司依舊穩坐椅中。

 目光無意中掃過二人背後,倏然間,江朝歡心裡一緊,幾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其中女子身形之人的右手,二三指自第二關節齊斷,看創面是一年內新傷,竟與當日他傷羅姑的一模一樣。

 世間不會有如此巧合。震驚於竟和羅姑堯叟在此處重逢的同時,他醍醐灌頂,也明白了拜火教遠來中土、在此集會的目的:

 捉拿叛徒,在此移交。

 素聞拜火教對叛教之人極為嚴苛,縱是天涯海角也要追殺到底,卻不想時隔二十多年,他們仍不肯放過。甚至連祭司和神官都一齊派出,只為將教坊九人捉拿回西域。

 可是,若無一點線索,他們應該不會突然在二十年後冒昧前來。難道,是羅姑堯叟還活著的消息被人透漏給了他們?甚至連他們的蹤跡也是有人故意洩露給了拜火教?

 不可避免的,江朝歡第一個想到了神秘人。

 因為,羅姑堯叟已在潮生崖底躲了二十年,連顧雲天都不知他們的存在,估計拜火教在當年助顧雲天設下幽雲之宴後,也以為教坊已盡數伏誅,所以這些年並未再來中原追查。

 除了他和顧襄,就只有神秘人清楚兩人現在活著、所在何處。甚至,會不會那日墜崖後,也是神秘人救了他們……

 他,又想幹什麼?

 未及細想,便聽那黑袍女子躬身告罪道:“屬下須得以鷲毒驗證,還望祭司賜予。”

 祭司沒有為難,伸出玉指,擠破了一顆紫色漿果,放在一隻金盃中,遞給了身後一名下屬:“桑哲果然謹慎。”

 “請祭司見諒,神官大人不是不相信您…”

 “我是誇他呢。”祭司打斷了她。“驗得越細越好。這裡三十多雙眼睛看著,你把貨真價實的叛賊帶走,出了這個門,再有什麼不對可就得跟主教分證了。”

 “…祭司說笑了。”

 那女子僵硬地行了一禮,突然覺得此行是個錯誤。只是此刻已經來不及叫停,她的身份也沒有資格做主。她只能硬著頭皮接過對方遞來的金盃。

 這金盃裡已蓄滿了酒。那名祭司的手下在後面遮遮掩掩地動作,卻叫江朝歡看了個分明。

 原來他自懷中取出一隻羽色漆黑的鷲來,把金盃湊去,那鷲便伸長了嘴進杯中啄食紫色漿果。待它吃盡,手下才往杯中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