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豔驚四座


                 晚上,項辰踏著月色翻窗而入,永安殿漆黑一片,朦朧的月光下,床帳的紗簾後坐著一個纖細的身影,項辰不禁心蕩神搖,顧不上點燈,項辰拉開簾子,姝兒閉目靠在床柱上,項辰以為她等得久了所以睡著了,一股柔情湧上心頭,他伸手,輕撫她嬌美的容顏。

  “姝兒。”項辰輕喚她。

  姝兒睡得酣熟。

  “姝兒。”項辰覺得不對勁,伸手去搖她,她依舊睡得酣熟。

  忽然,一陣天旋地轉,項辰知自己中了迷藥,忙暗自運氣,可四肢百骸卻是一絲力氣也使不上來,他想喚侍衛,卻已開不了口,隨後便是一片漆黑。

  再醒來時,他已躺在福寧宮的寢殿裡,太醫正在為他搭脈,顧德才眼含焦慮的站在一旁,額頭上都是細密的汗珠子。

  “姝兒!”項辰想起昏迷的姝兒,掙扎著坐起。

  顧德才忙躬身回道:“陛下放心,郡主已經醒了,只是身子無力,正在永安宮休養。”

  項辰絕頂聰明,立刻便明白怎麼一回事:“司徒翊,他一直都藏在永安宮裡!”

  顧德才道:“昨日夜裡,司徒翊易容成陛下的模樣,穿著陛下的衣服,拿了郡主的玉牌,堂而皇之的從廣運門走了出去,奴才接到侍衛的湊報,覺得事有蹊蹺,立刻便帶人去了永安宮,好在陛下和郡主只是吸入迷藥,不然老奴萬死難辭其咎。”

  雖然項辰答應了姝兒偷偷的去永安宮找她,但他畢竟是一國之君,唯恐宮中有什麼突發變故,所以還是事先告知了顧德才。

  顧德才問:“陛下,我們是否要追捕司徒翊?”

  項辰怒不可洩:“追捕什麼,他現在一定已經回到驛館,他贏了!”

  顧德才請示道:“陛下,是否要徹查永安宮上下?”

  項辰豁然抬頭,目光冰冷的盯著顧德才,許久,才一字一字地道:“還需要查嗎?”

  顧德才嚇得跪了下來,項辰揮了揮手,太醫退了出去。

  一把無形的利刃在項辰心口上反覆的切割著,血肉模糊,痛得項辰彎下了身子,用力的摁住胸口。

  為什麼,她為什麼要背叛他,明明前一日他們還兩情繾綣互許終身,她給了他從未有過的歡愉,才短短一日而已,她便將他推向萬劫不復的深淵。

  顧德才驚惶地道:“陛下,司徒翊是天池雙鷹的入室弟子,天池雙鷹的史明月擅長易容之術,司徒翊會易容術也在情理之中。”

  項辰強忍心痛,目光淒冷:“朕記得司徒翊一離開勤政殿,朕就讓謝傲寒去永安宮護著姝兒,謝傲寒的武功在司徒翊之上,他帶去永安宮的又全都是監察司的精銳,司徒翊絕不可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闖入永安宮的,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司徒翊在謝傲寒趕到之前,就已經進了永安宮。”

  顧德才怎麼都不願意相信姝兒會幫著司徒翊:“也許,也許是永安宮的宮人所為,未必與郡主有關。”

  項辰喃喃自語:“謝傲寒去了之後朕還是不放心,親自去了永安宮,姝兒卻一直將朕往外趕,朕當時只以為她氣拓跋胭脂入宮。”

  那夜的情景再次出現在項辰的腦海裡,姝兒對他的害怕抗拒和生氣,這一切的一切只是為了掩護!

  項辰只覺血氣上湧,他想用內力壓制,兩股氣息一碰撞,他覺得胸腔要炸開來一樣,神色蒼白。

  顧德才見他如此自苦,急得六神無主:“陛下!或許...或許...一切都是巧合,司徒翊潛伏在永安宮,無意間知道了陛下和郡主的秘密,偷了陛下的衣裳,也是有可能的。”

  顧德才不信姝兒會背叛項辰,卻也覺得這世間不可能有那麼多的巧合:“郡主對陛下一往情深,即便...即便真是她所為,定然是有不得已的原因。”

  項辰傷痛至極,整個人如同魔怔了一般:“為什麼?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兩日之後,項辰在鳳凰臺置辦了隆重的宴席款待齊國使團和拓跋恭兄妹,宴席前一天,姝兒被林溪玉接回了王府。

  宴會當晚,她隨著父母兄長一起入宮,與林溪玉一起坐在了離皇室最近的女眷席位中。

  無獨有偶,司徒翊帶著含笑坐在她正對面,畢竟是一國使臣,禮部還是安排了上座的,而拓跋恭因為只是草原上的一個部落,位置便偏遠了一些。

  趙睿作為魏國的異姓王,又是皇帝的舅父,對皇帝有養育之恩,所以特設恩典,將位置安排在了眾妃之下,但卻在諸位王公大臣之上,與康王一左一右坐在僅次於皇位的下方,如同左右護法,派頭十足。

  自入席之後,姝兒便鬱鬱寡歡,一個人自斟自飲,直到司徒翊帶著含笑入席,那是她第一次見含笑公主,只一眼便被她的美麗震懾了。

  她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女子,眉目如畫,冰肌玉骨,就如同九天仙女一般,不似凡塵之中的人物,難怪百美圖以她為首,有她在,這世間只怕無任何女子能與之爭輝。

  姝兒震撼之餘轉頭去看項辰,只見項辰也深深的被含笑的美貌震懾住了,一雙眼睛一直都盯著她,片刻未離。

  齊國太子見了項辰的反應,十分驕傲有這麼一個美麗的妹妹為齊國長了臉面,便站起來,對項辰恭敬行了一個禮:“陛下,我齊國此次帶了無數牛羊珍寶前來,便是想與貴國交好,如今將魏國以此盛大的國禮款待,本王心中十分高興,不知開放邊境互市貿易之事陛下考慮的如何了?”

  項辰盯著含笑看了許久,然後回過頭,看著齊國太子,心不在焉的連連點頭:“貿易...好...開放!”

  齊國太子喜形於色,又說了很多恭維魏國的話,但是項辰卻依然心不在焉,只是盯著含笑,不停的點頭。

  朝中的文武大臣許多人也是盯著含笑看,一點也未看出項辰的失儀,只有齊國太子,心中得意,暗自在心中嘲笑這些魏國人沒有見識。

  禮部尚書花拱,嚴格執行項辰的叮囑,安排了一批又一批的舞娘,前赴後繼的為眾人助興,直到酒過三巡,拓跋恭上前一步,說是為了此次朝賀,自己的部落也準備了一個舞蹈,他的妹妹拓跋胭脂想要為魏國皇帝獻舞。

  姝兒原本十分介意拓跋胭脂,但見了含笑之後,忽然覺得這個拓跋胭脂已經無足輕重了。

  項辰終於將眼睛從含笑身上收回,興致勃勃的準了拓跋恭的請求。

  在悠揚的笛聲中,拓跋胭脂穿著一襲紅色的紗裙,飛舞著長袖,轉著圈,從遠處緩緩地走來,楚腰纖細,不盈一握。

  在靡靡之音中,細腰如水蛇一般扭動,惹得人心癢難耐,一張紅唇嬌豔欲滴,額間畫了一朵豔麗的紅色薔薇。

  她面帶著微笑,那笑容,給人一種極魅惑的感覺,這樣極豔麗又極魅惑的女子,生生的將一眾花容月貌端莊秀麗卻顯得有些寡淡的貴族女子給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