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笒 作品

236. 末世狂歡(88000) 應星淵和葉初………


昀舟的聲音很急,一字一句蹦出來的顯得格外兇。

鴉透本來就是半夢半醒的狀態,此時被問懵了,眨了眨眼,注意到面前這個人雖然是銀髮,但是是短髮。

他不是離昀。

如果是離昀,是不會這麼跟他說話的。就算最開始哄騙他,到最後也不會兇他。

想到這裡,鴉透嘴巴一癟就不自覺委屈,張嘴就要哭:“你又兇我。”

昀舟忍著怒氣,被問住了:“我什麼時候兇你了?”

“剛剛。”

從睡夢中被人喊醒並不是一件多麼愉快的事情,特別是之前耳邊一直有雜音,加上天氣太悶熱本來就很難受,現在還有冰涼的手在他臉上捏來捏去,鴉透現在真的很難受。

一難受就想哭,他蹬了蹬腿,想把捏住他的手給拉下去。

“你走開。”

“我想睡覺。”

只不過迷糊的時候連動作都是軟綿綿的,力度不像是拉,更像是在蹭,貓爪子一樣抓他。以這樣的力度根本無法拉動一個成年男性,嘗試了幾次都以失敗告終。

鴉透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反覆嘟囔著“我要睡覺”。

他額上全是汗,眼睛半睜著,連說的話都有些含糊不清格外黏糊。

星星燈照亮的範圍有限,胳膊和小腿因為水質差泛起的紅到底消退沒有現在無法查看。昀舟感覺自己像是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好心過來給鴉透重新上藥,卻憋了一肚子火。

他鬆開了捏住鴉透臉的那隻手,神色不明地站在床邊。

少年腿上還蓋著薄毯,因為剛剛亂動蹭掉了一點,昀舟隱晦地掃過那塊露出的地方。鴉透卻什麼都不知道,還在像個毛毛蟲一樣往昀舟的方向挪動。

“不解釋還想蹭過來。”

此時昀舟面無表情,像個格外苛刻的評價員,吝嗇地給出自己的評價:“貪心。”

他很少有這種焦躁地感覺,胸腔裡憋著一股氣讓人格外難受。少年的不解釋給了太多可以想象的空間,淡金色的眸裡翻滾著他從來沒有過的情緒。

格外失控,還會聯想到一些更糟糕的事情。

這讓昀舟極其厭惡。

他為什麼要在意?

這個小鬼跟他沒有任何關係,自己也不喜歡他,所以那丁點的在一隻是失誤讓他過敏之後的愧疚。

黑暗裡有誰低聲罵了一句:

“煩死了。”說這話的當事人,卻在下一秒蹲了下來,擰開藥膏將藥重新抹在鴉透的手臂上。

“最後一次。”

……

鴉透真正醒來是在昀舟已經塗完手臂馬上要塗小腿的時候。

他在001的狂轟亂炸下終於清醒。

手臂上清清涼涼的,蓋住了皮膚的不適,鴉透蹭一下坐起來,迷糊辨認出坐在床尾的那個人。

不再像白天那樣一身黑,穿著寬鬆的衣服,鼻樑上架著一副眼鏡,手裡拿著藥膏,正在用指尖蘸取。

“……昀舟?”

昀舟其實第一時間就察覺到鴉透醒了,此時撩起眼皮,“你這一次認出來了?”

他說的實在莫名其妙,鴉透心裡茫然。

他還有什麼時候沒認出來嗎?

昀舟現在語氣很奇怪,鴉透不知道自己哪裡又惹到他了,但幸好剛睡醒腦子還有些迷糊,導致反應也很遲鈍,根本察覺不到昀舟話裡的陰陽怪氣和更深層次的意思。

“你為什麼在這兒?”

因為太遲鈍,鴉透沒有說出昀舟預期裡的那句“我之前有認錯過嗎”,反而很自然地就轉了話題。

“三個小時清洗一次,你清洗了嗎?”

說完,昀舟還揚了揚手裡的藥膏,“我進來還能幹什麼?難道進來看你不穿褲子?”

鴉透遲鈍的大腦終於開始運轉,愣愣低下頭,發現自己的腿上蓋著不屬於他的薄毯。

上衣雖然長,但也沒有長到可以遮住腿的程度。衣服下襬因為剛剛亂動加上突然坐起,已經脫離了原本的位置,此時什麼都擋不住。

大腿側邊露了一點,如果光線充足,不管是陷在床裡的白嫩的腿肉,又或者藏在衣服和薄毯之間那一點點的底褲,都會被看得一清二楚。

鴉透傻眼,熱意竄上來,耳朵變燙,此刻坐立難安,聽得也有些尷尬。

他想把薄毯扯上來一點,只是剛扯了一點過來,另一邊就被昀舟扯住。

他皺眉:“你把腿全蓋住了我怎麼給你重新上藥?”

鴉透甕聲甕氣道:“我可以自己來。”

“上藥的地方要重新清洗,你能自己來?”

鴉透:“……”

他糾結了一會兒,最後下定決定,“那還是你來吧。”


昀舟捏著他的腳腕,這次上藥的力度比之前要大。

不算痛,但鴉透覺得現在的昀舟似乎有些生氣。

全程冷著一張臉,在上藥的時候沒有跟鴉透說過一句話。面前的男人好像又回到了審判時候的樣子,雖然沒有笑,但身上的冷和周圍的溫度都如出一轍。

不過仍舊是有區別的。

因為在昀舟過來找自己的時候,他的好感度又漲了20,現在好感度總值70。

這個好感度中等偏上,不算特別高,但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反常。

鴉透往前坐了一點,用薄毯包住大腿,詢問道:“你生氣了?”

昀舟回答得非常快:“沒有。”

“你為什麼這麼生氣?”

明明他都說了沒有生氣。

昀舟避開鴉透的目光,但也沒有牴觸他的接近,他再次否決:“都說了我沒有生氣。”

說著沒有生氣,但動作和語氣表達的明顯就不是話裡這個意思。

鴉透就這麼看著他,見昀舟逃避似的躲開他的目光,才慢吞吞道:“那隨便你吧。”

他給過兩次機會,既然不說,那就算了。

而且過敏的是他,他自己都沒有生氣,為什麼昀舟要生氣,還在他面前生氣。

鴉透果真不再開口,趴在膝蓋上垂著眼看他的動作。

他現在是曲膝坐著的姿勢,溫熱的呼吸若有若無撫過昀舟上藥的手背,昀舟手顫了顫,隨即就聽見小鬼在抱怨:

“輕一點,有點疼。”

細聲細氣,小腿都繃緊了。

昀舟的手停頓的動作並不明顯,很快又恢復正常。

少年睡著的時候很乖,醒來託著下巴看他上藥的樣子也很乖,動起來要比睡著的時候生動很多。

昏暗的夜晚,兩人的獨處,很容易讓那些被關起來的情緒瘋漲。

星星燈被鴉透拿了過來,他調亮了一個角,將星星燈湊近了小腿泛紅的那塊地方。

皮膚已經好了很多,明天應該就可以全部消退。

鴉透終於放心,小小地鬆了口氣。

但昀舟不能放鬆。

氣這個小鬼認錯人是一回事,幫他上藥是另一回事。

就算是無心,但將水提上來讓他過敏的人確實是他。

昀舟知道面前的小鬼是玩家,所以他原本那個“小少爺”身份就沒了意義,但他養的就真的跟個小少爺一樣,嬌生慣養下連皮膚都比平常人要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