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笒 作品

170. 入葬 (67000) 還不錯,只是比你……

這種情況鴉透遇到的不算少。

大廳裡不算特別寬敞,幾個男人往裡面一站,再加上室內擺放的傢俱什麼的,就莫名擁擠起來。

而且此時還多了一個鴉隱,他的身份和別人不太一樣,導致整場氣氛就開始不一樣起來。

窒息,鴉透只能想到這個形容詞。

雖然沒有打起來,看上去也相對平和,但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又或是即將雪崩卻還未開始的一片白雪,表面的平靜下隨時都有可能異變突生。

站著的幾人面色各異。

杜望津垂眸打量著坐在桌邊的鴉隱,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眸色很暗,在聽到後門的動靜之後才抬起頭。

杜泊川從最開始目光就一直落在鴉透身上沒有離開,而杜元修皺著眉側過頭,看上去十分煩躁。

鴉透不自覺往後又退了兩步,試圖退到他們的視野範圍外,卻因為剛起床和看到了如此震鏡的場面,往後退時不小心左腳踩右腳,摔倒在地上。

001焦急:【宿主!】

屁股直接接觸地面,聽著聲音摔得還不輕。

不過幸好身上是長衣長褲,有一層衣服作為阻隔,皮膚沒有被劃傷。只是因為摔倒的慣性,手下意識撐著地面,被水泥地磨傷之後那兒很快就紅了起來。

手上皮膚薄,又有個美貌值buff將皮膚的嬌嫩程度往上調了一倍,那塊紅在周圍白皮膚對比下,格外觸目驚心。

破皮了,這個時候還沒有冒出血珠,就是一下把鴉透給摔懵了,舉起手盯著那兒。

001膽戰心驚,催促著鴉透趕快回床上躺著,相比較它,鴉透這個摔倒的正主臉上一點著急的神色都沒有。

“不要著急呀。”鴉透慢吞吞地安慰道:“就只是摔了……”

他的話被室內杯子掉在地上的清脆響聲打斷。

除了這些聲音之外,還有的就是急促的腳步聲還有一句蘊藏著怒意的——

“站住!”

鴉透聽到聲音,剛準備撐在地上助他爬起來的手抖了抖,聽到後門有動靜,愣愣抬起頭,和跑過來的杜元修對上視線。

杜元修突然出現在後門口,重新見到了一直心心念唸的人。

剛睡醒頭髮還有些凌亂,嘴巴微張,手在半空中抬起來也不是不抬起來也不是,藍眸睜得很圓,看著他的樣子呆呆的。

在見到人完完整整沒事之後,從昨天擔心到現在怕他出事的心終於放下,只是剛放下一半,在掃到他舉在半空中的手時又提了起來。

手掌靠近大拇指的那塊地方,剛剛還只是紅,現在一點一點往外面滲出血珠,嘴唇也不再是原來那種健康的粉色。

小花蔫了下去,穠麗漂亮的小臉上有著他本人都沒有察覺到的疲憊。

但即使這樣,少年依舊漂亮。

一個呼吸都沒到的時間,杜元修就已經到了鴉透面前,手穿過他的膝彎試圖抱他起來。

只是在即將觸碰到他的膝蓋時,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捏住了杜元修的手腕。

低氣壓從那隻手上傳來,捏得很緊,如果不是杜元修作為重要npc身體自帶的自我保護功能,骨頭可能已經被捏碎。

手主人沒有收著力,杜元修已經觸犯了他的底線。

那隻手鬆開了他,曲起手指在他腕骨上輕輕敲了一下,他的手自動脫力。而另外一隻手比他快一步穿過少年的腿彎,將人帶向他那邊。

杜元修一愣,覺得這種方法似乎有些熟悉。

好像在那晚上,帶走少年的那陣黑霧也是用的這個方法。

記憶復甦,牙齒都快被他咬碎,新賬舊賬一起算,杜元修伸出另外一隻手想將少年帶回來。

他抓住鴉透手腕的那隻手還特意收了力,不會讓少年感到疼,也可以將他固定在原地。

杜元修這才看清,抱著鴉透準備站起來的人有一雙藍色的眼睛,和鴉透的有些像,但顏色較暗。

是他完全不認識的人,但面容又有些熟悉。

只是杜元修原本脾氣就不好,唯有在鴉透面前能掐著耳朵耐下性子從猛獸變成任擼的貓,在面對其他人時不說有多壞,但也沒有多好。

而且面前這個人,還是那天帶鴉透走的人。

鴉透被鴉隱抱在懷裡,而一隻手被杜元修拉著,他有些懵,還不清楚狀況。

抱著他的那隻大手以護著寶貝的姿勢將他抱在懷裡,不允許金光閃閃的寶石被那群覬覦的惡龍帶走。

杜元修的手並沒有鬆開,鴉隱居高臨下俯視著杜元修,本來面無表情此刻開始碎裂,整張臉都沉了下來。

陰森警告的聲音在杜元修耳邊響起。

“滾開。”

……

鴉隱心情很糟糕,糟糕到原本想在弟弟面前扮演一個溫和和善的哥哥都做不到。

他一晚上沒有睡覺,倒騰了一晚上弟弟才終於退燒。

看著床上眉頭終於鬆開的少年,鴉隱恍惚間有一種回到小時候的感覺。

那個時候弟弟很怕生,生病了也不敢跟他們說,等他們發現的時候發現白團子燒成了紅糰子,都快把自己燒傻了。

額頭上的溫度很燙,晚來一步都可能有危險。

為什麼會發燒鴉隱已經不太記得清了,模糊中記得好像是幼兒園時被別人潑了一身冷水,回家時沒有看見哥哥就只好自己把水擦乾。

只是小孩抵抗力低,被潑了冷水之後當天晚上就發了燒。

他從小就很怕給別人惹麻煩,敏感之餘又太過於懂事,到一些小孩不能理解的問題上還傻乎乎的。

那個時候鴉隱也是在他身邊守了一夜,替弟弟擦乾臉上的汗,又在他哭的時候給他擦眼淚,和其他幾個輕聲哄他。

哄小孩是幾個域主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有些還在叛逆期的人居然一反常態地按耐住性子,在鴉透床邊守了一整夜。

小時候他身體不太好,幾乎成了醫院裡的熟客。

有時候他們很忙的時候,主系統會幻化成人類的樣子帶他出去看病,這些鴉透直到長大之後才發現了端倪。

有一次嚴重到差點沒救回來,白色的床單上躺著的少年臉色蒼白,皮膚白到下面的青色血管好像浮在手臂上一樣,隨時都可能離開。

那個時候的鴉透還沒有長大,就那麼大一點,輕聲跟他們說如果自己死掉的話他們可以去接一個新的弟弟回家。

明明有大好的風景沒有看,之前還會一臉好奇地跟在他們後面當小尾巴,衝他們“呀呀”一番亂哼哼表示喜歡。就在那個病房裡,他說自己要死了,如果覺得傷心的話可以找那個一直冷著臉對他的主系統將記憶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