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花檸檬鴨 作品

第117章 承天道


                 生枯蘭立於天地間,劍身上浮動著無數金色的咒文。

  季朋和習星淵遠遠瞧著。

  平時只雲辭召喚出雪中盞時才會看到雲辭拿一把金色的劍,倒是沒想到這劍原來還能變這麼大。

  眼瞧著那劍毀天滅地的一劈,還以為朱雀也會受傷呢。不過現在瞧著那隻鳥渾身金紅,魔氣一點都沒了。

  “好劍啊。”季朋感嘆道,“我要是有這一把劍,我天天去劈溫吟知。”

  說著他轉頭,試圖在習星淵臉上找到和自己一樣的震驚,卻只看到了身後撐著傘的蕭溫書。

  察覺到季朋的目光,蕭溫書微笑,語氣中帶著憐惜:“劍不劍我不知道,但是你好像被朱雀排除在外了,真是個可憐的小子。”

  季朋:“???”

  阮歸默默落在季朋身後。

  整個沙漠中只揚起一道名為孤寂的風,黃沙捲起,吹散了生枯蘭,只剩季朋一個人在風中對著兩個鬼。

  “嘿,人呢?”

  藏青色的夜空裡滿是青藍的雲霧,無數星辰閃爍在其中,還有一隻巨大的、外形發著青綠色微光形狀像是一條魚的動物,展翅在星群裡忽隱忽現。

  光芒落在雲辭的眼中,顯得雲辭那雙眼名副其實的燦若星河。

  四周是一片淺水灘,平靜倒映著星空,隨著自己的動作掀起陣陣漣漪,水面上還長有一些青色的像漂浮在水面的小燈籠一樣的花。

  遠處升起的水霧中隱約可見無數紅色的衡門錯落而立,中間是一棵藍紫色開滿花的樹。

  雲辭一邊往那個方向走著,一邊低頭去瞧腳下水花蕩開那一瞬間亮起的金色星辰。

  她走了一會轉頭,看著身旁的習星淵,沉默了一會問道:“我們倆為什麼會在這?”

  無數星辰在頭頂和腳下散發出金光,雲辭記得自己上一秒還在收拾殘局,下一秒就聽到掙開鎖鏈的朱雀叫了一聲。

  不是吧,總不能自己砍了那一劍給朱雀記仇了吧?

  那習星淵怎麼也在這啊。

  習星淵被這話問的一愣:“你不知道?”見雲辭被問的沉默,他也難得迷茫了一下,“剛才我識海處突然多了一個聲音,然後就進來了。你沒有嗎?”

  雲辭想了想,也不知道朱雀的叫聲算不算聲音,那不怎麼平靜的聲音,大概是在罵自己。

  她問:“是什麼聲音?”

  “是一個女聲,說是讓我爭取......”習星淵轉頭,看向空中星宿組成的朱雀圖案,慢吞吞道,“契約朱雀。”

  “......”雲辭打量了周圍一圈,瞧瞧,人家契約前畫面多高大上,自家契約一隻白虎還是被迫的。

  習星淵看著雲辭臉上的表情:“你沒有聽到?那你是怎麼進來的?”

  雲辭想了想,語氣中帶著不確定:“或許是被朱雀拉進來長長見識?”

  聽了這話,習星淵開始不確定了,若是雲辭也聽到了那話,還可以解釋成朱雀同時看上了他們兩個。契約的可是神獸,神獸單方面選擇許多人是祂們的排面。

  但云辭並沒有聽見,這就奇怪了。

  兩人沉默了一會繼續往前走去。

  紅色的衡門以陣法的排列圍繞著中間那棵樹,兩邊的柱子上還刻有塗成金色的羽毛形狀的火焰紋路。

  陣法這事兩人都挺熟悉的。

  習星淵難得找到機會來問他一直好奇的事:“你是怎麼學的符道?”

  雲辭上輩子去了許多世界,有時候那些小世界並沒有靈氣,但大多時候都是她無數次從引氣入體開始修煉,劍道一門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所以她開始全面發展。

  一開始也挺艱難的,有些時候只來得及悟到竅門就又重新去了下一個世界繼續從當一個剛入門的小凡人開始。

  她並不是什麼一眼就會、過目不忘的天才,全靠她反反覆覆的去練習才有的成就。

  其中艱辛也懶得說給別人聽。

  不過被問到了,雲辭想了想,突然想到自己一開始學習符道的理由。

  她不由笑起來了:“有一次在課上,走神時被抓包,被點評自己記下的字像鬼畫符。”想到那場面,雲辭語氣中帶著一絲狡黠,“後來我就想著既然說我畫符有天賦,我就學一下試試。”

  萬萬沒想到一個全能的天才是這麼煉成的。

  習星淵抬步跨過最後一道衡門,才找到語言總結:“那你畫符的天賦看來確實是天生的。”

  衡門形成的陣法被他們倆破除後迅速朝後退去,空間陣法在這個時候亮起,中間那棵樹前的水面緩緩升起一個臺子。

  四面有階梯的檯面上是金色的圓盤,無數的星群被同為金色的線連接,在半空中浮現成天干的十個字排列在圓盤之上。圓盤正中是一個由四獸托起的紫色的彎月底座,而彎月中懸浮著一組表面刻著星群的大小圓環組成的渾儀。

  藍色的光圈隨著圓環的轉動而閃動著。

  藍紫色的花樹垂下的枝頭上掛著無數金色帶著紅色飄帶的鈴鐺,正在隨著渾天儀的轉動發出輕響。

  雲辭伸手接住垂在自己面前的鈴鐺,看清了紅色飄帶上的字。

  “神獸管四方星宿,分大吉和大凶。”她一邊說著,一邊雙指夾住飄帶轉到習星淵那面,“巧了,我的運氣一向不太好。”

  紅底金字,寫著大凶二字。

  就是說非酋玩什麼抽獎,雲辭覺得整棵樹掛著的都是大凶。

  等習星淵看清了那飄帶上的字,四周突然陷入一片黑暗,只天上還有星河與飄在雲辭面前寫著大凶的鈴鐺。

  無數黑煙升起,在兩人周圍形成穿著一黑一白兩種衣服的人影,一共十人,皆斗笠遮臉,長衫黑髮。

  其中一個頭戴黑色斗笠身穿白色長衫的人率先翻身上前,袖中射出數道紅色的符籙。

  符籙並不像兩人常見的那樣畫在符紙上,而是直接形成於空氣之中,被二人躲開後在身後炸開成兇獸的模樣。

  雲辭只來得及躲閃,就見周圍那些人又接連射出紅色的符籙。

  數量太多,封了二人躲閃的所有路。

  金色和湛藍色的法光同時亮起,將淺水激出一片水花,在半空中形成冰稜和一堆金色的符咒射向那群人。

  紅色的防護罩亮起,隔著冰凌和符咒炸開的水霧,雲辭看到防護罩上是剛才在圓盤上見過的天干十字。

  防護罩抵消掉了雲辭和習星淵的法陣,那十人一同朝著二人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