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旺烤餅 作品

46.關應鈞牌跳樓機 老八燒肉飯

    時間緊迫, 整個a組都動了起來。
 

    所有人不約而同將手中的走訪報告放在註定要負責審訊的簡若沉面前。
 

    a4紙不一會兒就疊成一小摞。
 

    辦公室裡充斥著凌亂的腳步聲。
 

    關應鈞面色肅然,有條不紊下達指令“丁高、宋旭義,你們去把人押到審訊室。”
 

    “畢婠婠、張星宗, 你們去樓下人事部查昨天在崗亭值班的巡警,這是剛才發上來的名單,嫌疑人只有兩個,你們查這兩個人的去向。”
 

    “劉司正,你帶著其餘人三人分散走訪, 梳理這兩位巡警的社交關係, 半小時之內做一張關係圖給我。”
 

    “畢婠婠, 你是警長,如果查到兩位巡警的蹤跡, 不用上報,立刻帶人制服並帶回a組”
 

    畢婠婠立正“yes sir”她就喜歡a組這種氛圍。
 

    其他組雖然表面上和樂融融, 實際上根本不會讓女警領隊挑大樑。那些臭男人自己沒本事爭,就要拿相夫教子那一套來說教女人。
 

    a組呢,誰拳頭硬本事強,誰就是老大。
 

    眾人領命後眨眼之間全部散開。
 

    簡若沉一目十行看完大家的走訪報告時, 阿吉也被丁高和宋旭義押進了審訊室。
 

    這個兇手太胖了, 甚至塞不進審訊椅, 只能動用審訊桌。
 

    鐵質的長條桌被打開, 關應鈞從缺口處抽出一根戴著鐐銬的長鎖鏈,將手銬扣在阿吉的手腕上。
 

    審訊桌長三米, 寬兩米。
 

    簡若沉與阿吉面對面坐時, 甚至能清晰地看見對方臉上的褶子。
 

    這樣近的距離,對審訊者和被審訊者來說都是個挑戰。
 

    關應鈞鎖好阿吉之後,拉開簡若沉身側的椅子坐下來, 拿起審訊表和鋼筆。
 

    審訊室外。
 

    聞訊趕來旁觀的別組成員個個震驚到瞪大雙眼。
 

    關應鈞這是準備給簡若沉當記錄員
 

    關sir竟然甘願做文職
 

    “以前都是關應鈞審,張星宗寫表”
 

    邊上的人打了個寒噤,“關應鈞審人,張星宗都不知道該寫什麼。那場面,太暴力了。”
 

    大家抱著手裡的筆記本,站在一起竊竊私語,看到熟人就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
 

    你也來學習啊
 

    嘿,我也是。
 

    這樣優秀的顧問搶是很難搶到了,偷偷學一點總可以吧
 

    c組派來的偷學代表小聲道“這次的犯人據說連殺16人,我感覺他不怕警察,應該沒前面那些犯人好審”
 

    b組代表面帶疑惑,“法醫那邊連受害者結果都還沒出,我感覺這個案子一點突破口都沒有。”
 

    “審訊固然很帥,但辦案主要還是靠線索哎,a組要踢上鐵板了吧”說話的人語氣裡帶著遺憾。
 

    身為警察,他們想看簡若沉通過審訊大殺四方,早早將兇手送上法庭。
 

    但身為關應鈞的同事,他們又不想關應鈞業績太多,升職太快。
 

    每年的內提名額有限。
 

    關應鈞升了,他們就沒戲。
 

    誰不想升職升一級,工資能翻整整一倍
 

    哎,人性好複雜,真想既要又要。
 

    “如果簡若沉是我們組的就好了。”
 

    那就可以既要又要了。
 

    “噓別說話,開始了。”
 

    眾人立刻噤聲。
 

    審訊室內。
 

    簡若沉緩聲道“叫什麼名字”
 

    “陳吉。”
 

    沙沙沙,沙沙沙。
 

    審訊室內外,鋼筆摩擦紙張的聲音不絕於耳。
 

    所有人屏息凝神,不放過簡若沉說的每一句話。
 

    根據他們看錄像的經驗,這個小顧問每一個動作,每一個字,都有深意
 

    簡若沉道“我問的是你的真名。”
 

    “我就是阿吉。”兇手抬起眼,盯著簡若沉,呼吸漸漸粗重起來,像是剛剛啟動的風箱。
 

    他嗬嗬笑出聲,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黑黃色牙齒,淫邪道“好睇真好看,嚼起來一定比她們更嫩。”
 

    兇手伸舌舔過上唇,嗬嗬聲漸響,“我會把你吊在天花板上,吃你的”
 

    嘭
 

    不等他說完,關應鈞就起身揮動足有五元銀幣厚的案件記錄本,狠狠扇在兇手臉上。
 

    那案件記錄本厚厚的書脊都被一下打斷。
 

    兇手偏過頭,半晌直不起腦袋,一張嘴,被腐蝕了的黃黑色牙齒從口腔滾落。
 

    胖子盯那顆牙看了半晌,短促笑了聲,嘴裡嚼動著,竟把口腔裡的血全嚥了下去。
 

    簡若沉看懵了,說實話,審訊的時候被嫌疑人罵是常事。
 

    考慮到審訊節奏,再生氣也得忍著。
 

    他沒想到關應鈞會出頭。
 

    審訊室外,正在記錄的眾人也蒙了,不約而同停下筆。
 

    c組來偷師學習的警員一腳把錄像的電源從牆上踢下來,做作撓頭,“哎呀這個插頭真松。”
 

    眾人附和,“肯定是老化了”
 

    “這可怎麼辦,剛剛審訊開頭的錄像沒有保存,一定沒有了哎,真可惜。”
 

    把胖子押送回來之後就一直在外面看的丁高接話,“嘖,這嫌疑人真是不小心,自己一頭磕在審訊桌上了,真蠢。”
 

    一句話,瞬間給嫌疑人臉上的傷口的來處找好了理由。
 

    宋旭義反應過來,磕巴道“可、可能是因為腦袋太重了,竟然把牙齒磕掉了”
 

    可千萬不能因為關sir打兇犯扣錢啊
 

    c組的警員又蹲下來,把錄像機插頭插上,然後操作著外部電腦重新打開,邊弄邊道“哎呀,我真是毛手毛腳。”
 

    外面重新插好了電源,審訊室裡的錄像機“滴滴”響了一聲。
 

    簡若沉這才回過神。
 

    他餘光掃過關應鈞。
 

    關sir半點不心虛,那破破爛爛的案件記錄本也不要了,甩爛的鋼筆也被他丟在一邊。
 

    他抱臂坐在邊上,黑眸發沉,語調冰冷地告誡,“老實點。”
 

    簡若沉抿抿唇,視線回落到兇手臉上,腦海中迅速浮現出幾分鐘之前看過的資料。
 

    他語調平靜,語速卻極快,“一年多以前,陳吉突然閉店半年,當時你去哪裡了”
 

    胖子沒想過簡若沉會這麼問。
 

    這句話把陳吉和他徹底分開了。
 

    “我回家了。”他微微閉上眼。只要不承認,沒有人能把他怎麼樣。
 

    只要他還是陳吉,被送上法庭之後判死刑的就是陳吉。
 

    等外面的人把撈他出去,他稍微躲一躲,過一段時間再用自己的身份出來混就行。
 

    簡若沉“那陳吉去了哪裡”
 

    胖子雙拳緊握,用力砸在審訊桌上,“我就是陳吉”
 

    “撒謊。”簡若沉輕飄飄落過去一眼。
 

    兇手卻打了個寒噤,綠豆大的眼睛不停地轉動。
 

    簡若沉難道察覺出什麼了
 

    不可能。
 

    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那麼久
 

    他不擅長與人交流,不知道這時候該怎麼說,只會講車軲轆話。
 

    簡若沉從手邊的走訪記錄裡抽出一張紙,舉起道“如果你是陳吉,那你一定知道阿吉蒸飯店的對面曾有一個同類型的成品快餐盒飯店,可是這個店後來關門了,你知道它為什麼關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