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如果有用，早就成仙
懾於女兒的淫威，狄仁傑終於還是如實交代了。
“其實不是給我用的，是天后她……”
“啊？？？父親！你！”狄飛燕簡直要驚掉下巴了，自己的父親，怎麼會和武后……
狄仁傑鬱悶不已，“你能不能讓我把話說完！”
“你說！”
前些日子，狄仁傑，連同其他幾個大臣就被天后傳旨召見。
其他人也就罷了，畢竟人家都是朝廷重臣，見一見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但狄仁傑情況特殊，在場的只有他一人是六品官，其他人至少也都是四品了。
以至於他本人都有點誠惶誠恐。
倒不是因為他在這些大官面前覺得自己卑微。
而是因為他知道這種召見方式，所要商討的事情一定非常重大。
他何德何能可以直接參與到這樣的討論中呢？
而且還有一個問題，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親武派官員。
在這樣的一群人身邊，狄仁傑非常擔心自己會被打上親武派的烙印。
不過他回想了一下自己一直以來的政治立場，好像也未曾有過明確的表示，或是親近某一方的政治勢力吧。
這樣拉攏他是否有點唐突呢？
帶著這樣的疑惑，狄仁傑還是見到了武則天。
不過卻是隔著一層帷幔。
武則天病了。
根據服侍在她身側的上官婉兒的說法，天后身體抱恙，不便直接見各位大臣。
而天后召集各位大臣的原因則是商討一下年節時候的宴請事宜。
這就有點令狄仁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這種事情自古就有詳細的規定，一切行事皆按照規矩辦理就是。
何必用得著這樣興師動眾的商議。
更何況商議也就罷了，商議這個議題，需要他一個小小的大理寺丞嗎？
他能幹什麼？他能說什麼？
狄仁傑覺得莫名其妙。
果然，整場討論下來，狄仁傑一句話也沒說。
他就老老實實地坐在最末尾，大腦放空，不明所以。
直到最後臨散場的時候，他以為就要這樣打道回府了。
卻沒想被門口早已等候多時的上官婉兒叫住。
她跟狄仁傑說，天后召見。
還是秘密會見。
狄仁傑那股才消失的不祥的預感便又湧上了心頭。
兩人走著的時候，上官婉兒告訴他，天后的症狀非常奇怪，原本以為是頭疼腦熱的，只需要靜養就好。
結果沒想到最後演變成了四肢麻木，頭痛不已，並且身體還會時常抽搐。
太醫診病的結論是風疾。
對，沒錯，就是跟高宗皇帝一樣的風疾。
說到風疾，對比現代的疾病應該是類似中風或是關節炎之類的疾病。
在那個時候基本上屬於不治之症了。
不過風疾似乎只存在於李氏家族中間，是害死高祖李淵，太宗李世民的罪魁禍首。
而風疾或許也即將會害死高宗李治。
畢竟他從很早的時候就已經開始飽受風疾的折磨，不堪重負。
可這不是遺傳病麼，怎麼會到天后身上了。
難道風疾還可以傳染給其他病人？
狄仁傑不明所以。
他見到了武則天，武則天這一次總算是肯以真面目示人了。
狄仁傑略通醫術，大概看了一下武則天的情況，似乎並不像上官婉兒說的那麼嚴重。
而武則天卻告訴他，她現在的病情危急，需要狄仁傑幫忙研究救命金丹是否真的有用。
狄仁傑是知道這玩意兒的。
玄天觀的救命金丹。
他萬沒想到的是，會在天后這裡見到這玩意兒。
狄仁傑問天后難道是想要服用此丹嗎？
天后告訴他是的。
天后的情況似乎並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但天后執意想要服用丹藥的心卻已經堅不可摧。
狄仁傑知道武則天的性格，這個時候勸說是沒有用的。
好在武則天並不急在一時，她的意思是讓狄仁傑把金丹帶回去，好生研究。
她需要知道這枚丹藥是否真的有奇效。
也需要知道這枚丹藥是否完全沒有任何毒性。
有太宗皇帝的前車之鑑，武后似乎對丹藥的使用一直都是非常謹慎的。
別忘了，她當年可是太宗的女人。
隨金丹一起給到狄仁傑的，則是剛才狄飛燕發現的那些圖紙。
是的，那並不是什麼不堪入目的東西、
那是武則天找了很多道家高人，煉丹的行家給出的煉丹方法及配料表。
一共是九份，也就是說，武則天找了九個煉丹高手給詳細的檢測了金丹的成分。
真是謹小慎微到了一種極致的境界啊。
狄仁傑不知道天后都做到這種程度了，還需要自己做什麼。
天后告訴他，她只信任狄仁傑。
別人或許都會為了一己私慾，或是金錢，或是權力，或是別的什麼搪塞她，糊弄她。
只有狄仁傑不會。
而且她也知道狄仁傑對醫藥有所瞭解，所以她需要狄仁傑親自來檢驗金丹的成分。
只有狄仁傑說這枚金丹沒毒，可以放心使用。
武則天才會真的服用。
這是何等的恩賜和信任。
狄仁傑是真的被天后的話說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他除了表示衷心，以及闡明一定會查清楚的諾言外，好像別無可言。
“天后是不是瘋了，她竟然信你？”這是狄飛燕的評價。
狄仁傑訓斥道：“飛燕！不可妄言天后！”
狄飛燕雖然膽大妄為，但是也不是毫無忌憚，她吐了吐舌頭，說道：“所以您研究出什麼花樣來了嗎？”
狄仁傑無奈地又是嘆氣又是搖頭，“毫無頭緒。”
他奇怪的是，這些配料裡面所用的中藥材，都是一些常見的，極為普遍的藥物。
某幾樣哪怕說是少見一點，但也都能從藥房買到。
把這些東西融合到一起就能煉製出一枚世所罕見的救命金丹，這是否有點太匪夷所思了。
“我聽說道家真正厲害的並非使用藥材有多麼多麼上乘和稀有，而是因為他們引以為豪的煉丹術，真正厲害的，會不會是那個道士的煉丹術呢？”
狄仁傑說：“不僅是煉丹術，丹爐，還有煉丹師自身的修為和道法，想要煉製一枚成品的丹藥，這些方面都是得考慮在內的。”
“當然，也有可能是那個叫玄君的道士用了什麼他特有的藥材是我們所不知道的，而這九位煉丹師也沒有發現。”狄仁傑又補充道。
“他們不是煉丹的行家嗎？他們還能沒發現？”
“他們如果真是行家，早就靠著服用丹藥成仙了，幹嘛還留在這個凡俗現世丟人現眼呢？”
狄飛燕被狄仁傑懟的是啞口無言。
想想也是這個道理。
所以要麼是煉丹術根本就是個扯淡的，徹頭徹尾的謊言。
要麼就是煉丹師們都是些學藝不精，根本不上檔次的跳樑小醜。
這可真是個無法破解的致命問題啊。
“可救命金丹真的有效，也就是說，是這九個人學藝不精，根本就沒有達到人家玄君道士的那個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