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立方 作品

番外篇:何如當初莫相識

假如英招沒有去崑崙山說出白門的往事,沒有捲入塗山府與白芷的風波,沒有參加泑山那場宴會,沒有遇見塗山明華,也沒有因為蓐收而生出對九尾狐的嚮往,塗山明華的生命與英招完全沒有交集,塗山明華、英招、離戎謙三個人的路會如何?

 我們去玉山崑崙鏡裡看看。

 英招正提著兩壇槐花酒,準備去泑山赴友人之約,人剛到山門,迎春拿著一個卷軸急追上來,喊道:“神君,且慢!”

 英招停步回頭。

 迎春說:“神君,天帝讓您即日去一趟西海龍宮傳旨意。”

 “哦,那這兩提酒,你幫我送去泑山蓐收府,告訴他我公務在身,今日不能赴約了,下次再聚。”

 “屬下遵命!”

 英招拿著卷軸,飛向西海。

 塗山明華在泑山取了天馬之後,回了青丘,沒有靈芝的存在,離戎謙從極北之地回中原之後,花了半年時間教會半夏騎馬,半夏將翱將翔的少女心,漂浮在空中,理智告訴她,阿謙是離戎族長的獨子,未來的離戎族長,他必須有後裔,不能無後,我不喜歡做族長夫人;可是感情告訴她,阿謙的確對我掏心掏肺,二百多年了,他一如既往的偏愛,我縱然心如鐵石,也…不可能無動於衷。

 就在她猶豫著,搖擺著,即將要接受離戎謙的追求時,一道“血緣不允許通婚”的王令從紫金頂飛到了中原世家的府邸,要求世家身先士卒,做好表率,推行國策。

 塗山明裕將消息告知了半夏,半夏坐在杏園的鞦韆架上晃著,心中想著,是我們命中無份嗎?是命運在幫我做出選擇嗎?離戎小狗,我們怎麼辦?

 半夏抬頭問:“哥哥,你覺得我該怎麼辦?”

 明裕說:“半夏,我們兩家都屬於皇親國戚,從道理上講,不可能公然違令而行。但從感情上,你,你們倆,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半夏垂頭說:“就是,我一直在猶豫,我覺得他人很好,如果離戎謙只是離戎謙,我可能不會那麼猶豫。但是他必然是離戎氏未來的族長,我自小投身醫道,讓我放棄醫道,周旋於世家交際中,輔佐他經營賭場和馬術館,我不擅長,也不願意;我更不願意他拋棄家族責任,一直遷就我。所以,這道王令在這個時候來,是上天在幫我做選擇嗎?”

 “半夏,你難過嗎?”

 “有一點點。”

 “半夏,如果情深,就等,等等看政令是否有變;如果情淺,你們就見面談一談,及時了斷,不要耽誤他太久。”

 “哥哥,我明白的,我可以不嫁,沒有人會說我什麼,但他不能不娶,昶叔唯他一脈單傳,不能為了一點兒女私情斷了香火。”

 塗山明裕心疼地拍了拍妹妹的肩膀。

 下午,半夏在回春堂裡看著三瓶藥水,忘憂、忘仇、忘情,看了良久,最後,帶著忘憂和忘情,騎上天馬,去了軹邑城郊外的馬術館。她在心裡想著,如果他很難放下,很痛,就給他喝忘情,如果他不那麼痛,就只給他喝忘憂。

 在軹邑城的馬球場上,離戎謙和半夏徹夜喝酒,說了一些話,抱著哭了一場,離戎謙摟著半夏,哭著說:“半夏,我心好痛!”

 “為什麼我們不可以?”

 半夏捏著藥水,猶豫再三,決定先給他喝忘憂,她拔開木塞,遞到他唇邊,說:“喝了。”

 “是什麼?”

 “忘憂水,喝了心就不痛了。”

 離戎謙接過瓶子,一股腦兒倒進嘴裡,喝完,躺在馬球場醉睡了過去。

 半夏喊了馬球場的人,將他搬回屋子裡去睡,她心中想著,還是得說明白,早日斷了他的執念。

 在第二日早上,半夏又去了馬球場,尋離戎謙,問:“如何了?宿醉好點沒?”

 離戎謙揉了揉有點腫的眼睛,說:“好了。”

 半夏說:“你,還好嗎?”

 離戎謙勉強一笑,說:“沒事。男孩子能有什麼事?”

 半夏說:“我們雖然姻親無份,但還是一起長大的好朋友,我希望你不會被耽誤。”

 半夏拿出那瓶忘情,擺在桌面,說:“這個,叫忘情水,如果你實在難受,就喝了它,喝了,就不會難受了,會把情忘得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