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紅粉佳人兩鬢斑

塗山瑱派出去訪尋的隊伍在西域一寸一寸搜尋了大半年，終於在初秋帶著消息回到青丘。

 塗山瑱握著椅子的扶手，有點緊張地問：“如何？可尋到了？”

 胡予淮道：“尋到了。不過…”

 “不過什麼？”

 “她是人族，已經嫁了人，生了一雙兒女，她的夫君一年前病故，如今帶著兒女孀居，遇見我們時她十五歲，今年她四十五歲。是她親自認出畫中人是自己，回憶的細節都對得上。她還給公子寫了一封信。”胡予淮呈上信函。

 塗山瑱如遭雷擊，他做了千萬種心理準備，設想過她可能已有情郎，甚至已有婚約，卻萬萬沒有想到，她是人族……中年喪夫，這是什麼樣的苦難？當年那個小仙女怎會遭此磨難？

 塗山瑱拆開信箋，字跡雋秀，寫著：“三十載風霜劇變，感君子不忘小善，只是少年子弟江湖老，紅粉佳人兩鬢斑，不似當年美紅顏，願君子平安喜樂，當年小事，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勿念微軀。霍雲舒字。”原來她叫霍雲舒！

 四下無人時，塗山瑱拿出自己打磨好的黃金鸞鳳唐釵，在燈下仔細端詳，人神殊途，他還是未弱冠的少年郎，她已是中年婦人，三十年，對於神族是彈指一揮間，對於人族卻是半生，人族有一句話，人生七十古來稀，不管如何，他想再見她一面，這支金釵是為她而做，自然要親自送到她手中。

 一心園書房裡，塗山瑱跪在塗山璟面前，塗山璟驚道：“瑱兒！你這是為何？快起來，有話坐著慢慢說。”

 塗山瑱給塗山璟講了自己那個意中人的故事，他鄭重一拜，呈上族長印信，說：“二叔，我想去西域尋她，不管以什麼身份，伴她度過餘生。若十年我沒有回來，請二叔為塗山氏另選族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