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何當共剪西窗燭

元宵夜，塗山璟和小夭一人一手牽著塗山明玥，塗山瑱抱著塗山榮裕，苗圃抱著塗山明華，左耳跟在苗圃旁邊，上街觀燈。

 走著走著玥兒和裕兒都歸塗山瑱管，塗山璟和小夭二人不知走到哪裡逍遙去了，塗山明玥和塗山明裕一路看到什麼新奇玩意兒，諸如兔子燈、糖人等，都要瑱哥哥掏腰包，塗山瑱也樂於寵著這兩個堂弟妹。

 元宵次日，少年族長塗山瑱便跟著商隊出發去遊歷大荒了，正是：大地春如海，男兒國是家，龍燈花鼓夜，仗劍走天涯。

 府門前送行時，小夭給塗山瑱遞上一個包袱，裡頭裝著應急用的治暈車暈船的藥、解酒藥、解毒藥、療傷藥、和萬一遇到危險用於克敵的毒藥，都一一註明了用途和用法，小夭對塗山瑱說：“一路順風，閒時要給二叔二嬸寫家書報平安。”

 塗山瑱接過，從十歲以後，他就再也沒有感受過如此這般有人噓寒問暖的溫馨了，小小年紀就嚐到了孤獨的滋味，轉身後竟有些眼眶發酸。他幼年莫名其妙就接了族長位，雖有靜夜和胡珍在旁輔助，難免因年幼威信不足而受族中長老掣肘，自從二叔二嬸迴歸，自己的日子好過了許多。

 小夭對塗山瑱，屬於愛屋及烏，這個少年是璟重視的侄兒，便也是自己的侄兒，和軒轅學政、軒轅思龍是一樣的；她討厭塗山篌和防風氏傷害璟，但那不是塗山瑱的錯，稚子無辜。

 夜裡，木樨園西窗下，璟放下書卷，拿剪刀剪去蠟燭的燈芯，小夭坐在旁邊喝著青梅酒。

 小夭說：“璟，我想在青丘城開個醫館。”

 “好。”璟答得毫不猶豫。

 “你幫我種藥，和在清水鎮時一樣。”

 “好。”璟的眼裡盛滿笑意，星光點點，清水鎮相伴六年，是他們最無憂無慮的時光。

 小夭說：“璟，你真好”。

 “小夭，我雖然想把你藏在深宅，但是我更願意你是你自己，自由自在，不被任何身份所囿，你喜歡懸壺濟世，那我便給你種藥切藥記賬。”璟笑說。

 小夭說：“璟，在你成為葉十七之前，有什麼事是你自己喜歡的，能讓你感到快樂的？不管你喜歡什麼，我也願意陪你去做。”

 璟很久沒有想過成為葉十七以前的日子了，那很久遠，在遭逢劫難被小夭所救後，小夭變成了他全世界的中心，璟說：“我從小被當作塗山繼承人培養，跟著商隊遊歷四方，也許經商是我擅長的，琴棋書畫也是我擅長的，後來，喜歡，這個詞彷彿是我遇見你之後才學會的……”

 小夭說：“璟，我真的很希望你沒有經歷過那些苦難，沒有流落到清水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