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修狗 作品

第189章:教堂外的日軍


    日軍制定了艱難的五關,他們通過檢查每個人的雙手,日軍機會就把所有的中國士兵找出來,他們知道當過兵的人每天都要用槍,會在手掌上的特定部位留下老繭。

    他們還檢查每個人的肩膀上是否有揹包的壓痕,前額和頭髮是否有帶過軍帽的痕跡,甚至還檢查腳掌上是否有連月行軍磨出的水泡。

    如此嚴格的檢查,很多人都無法逃脫。

    一旦被日軍發現,他們會直接拉著此人到一旁,或讓新兵用刺刀刺死,或用槍打死。

    在十多萬人的注視下,日軍就這樣把一個個中國士兵找出來,並殘忍的將其殺害。

    讓拉貝印象深刻的是一名跛腳的中國軍人,他掙脫日本士兵的束縛,用手擒住一名日本士兵,那名指揮官毫不猶豫的命令手下開槍,連同名日本士兵一同被亂槍打死。

    他甚至高呼:“小田君與支那人同歸於盡,魂歸故里,他是聖戰中的英雄!”

    拉貝卻清楚地記得,什麼英雄,在士兵開槍的時候,那名被擒住的日本士兵還在哀求。

    14日晚上,在一次全體成員大會上,安全區國際委員會了解到,日軍從委員會總部附近的一所難民營中逮捕了1300人,並把他們處以槍決。

    “我們知道這些人中曾有當過兵的,但那天下午曾有一位日本軍官向拉貝許諾會饒恕他們的性命。”

    基督教青年會代表喬治·菲奇在日記中記錄這次事件:“現在看來,日本人要做什麼已經很明顯了。帶著刺刀的日本士兵把這些人排成隊,以100人為一組捆起來;對於那些戴帽子的人,日本人則粗魯的將他們的帽子扯掉,扔在地上,藉著汽車前的燈光,我們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日本士兵押走,一步步走向死亡。”

    安全區委員會成員們都看著,看著那1300名中國人被日本人押走,所有人都清楚,日本人不會放過這些人。

    這些人或許會被亂槍打死,也許會被日本新兵當做練槍的靶子,練刺刀的稻草人。

    拉貝對此陷入深深自責,他想,如果不把他們收入安全區,是不是這些人能夠逃出去,又或者不會被日本人找到。

    正是因為他讓安全區收留了他們,日本人才能在安全區裡找到他們。

    至少在外面,他們還能夠反抗,在安全區,他們什麼都沒有。

    更沒人保護他們。

    接下來的幾天,拉貝無助的看著日軍把數以千計的中國士兵從安全區拖走並處以槍決。

    除此之外,還有數千名碰巧手指、額頭和腳掌上有結繭、印痕或水泡的無辜人士被日軍帶走,這些人是拉黃包車的苦力、體力勞動者或警署探員。

    日本人把這些人殺害以後,屍體丟進了池塘裡,拉貝印象裡金陵城有好幾個池塘,但都因為日本人把屍體丟在池塘裡,因填滿屍體,這些池塘消失不見。

    後來,他看到城內佛教慈善機構僅從一個小池塘裡,就打撈出120多具屍體。

    相比較外界如同人間煉獄般。

    教堂的地窖嫣然成為周曉麗和夏遠的避風港灣。

    周曉麗之前有想要到安全區的想法,但在地窖待了幾天後,地窖算是相對比較安全的。

    最關鍵的是前往安全區的途中,要經過日本人佔領的區域,路上未必會安全。

    最保守的,也是最安全的,就是待在地窖。

    地窖有足夠的食物和罐頭,睡有床鋪和被褥,暖和的軍大衣,還有一些書籍,以及蠟燭,如果不是擔心可能會暴露,她就點燃蠟燭,在蠟燭旁看書。

    夏遠躺在床上睡覺,周曉麗看了會兒書,抬起頭,揉了揉眼睛,把書本合上,輕輕的走到夏遠身旁,盯著對方皮開肉綻的臉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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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臉上的傷口早就結痂,好久沒有清洗,臉龐黑乎乎的。

    她不知曉夏遠外出殺了多少日本人,但每次出去,都不會空手而歸。

    周曉麗盯著夏遠看一陣,坐在床上,找到一個空白本子,拿出自己的鋼筆,放在嘴前哈了哈,在本子上嘗試著勾勾畫畫。

    見本子上留下道道線條,她開始構思語言,在本子上寫下。

    “日本人打進來,父親為保護我,被日本鬼子用刺刀殺害,我也被日本人抓住,我早就聽說日本人在金陵城內做的事情,沒想到這一天會輪到我頭上,日本人為了玩弄我,他們把我抓住,又把我放了,他們想要看著我逃跑、掙扎、無助的哭喊,他們就這樣一次一次的把我放開,又把我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