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第 239 章(第2頁)

 

    “這天定的緣分和良人,是無論我是何人,便是街頭的丐婆,他也只鍾情於我。”她一指指自己心口,強調道。
 

    “只中意我這個人,無關身份,遇到了這樣的人,我鈺靈便不會再放手,情之一字是苦是甜都甘之如飴。”
 

    “鈺靈”妙清道人的聲音陡然拔高,喝了一聲,有幾分威嚴。
 

    只見他皺著眉,眉眼裡都是不贊成。
 

    “阿爹和你說過了,天地有勢,言語有靈,這樣的話不可再說。”
 

    莫名的,他聽不得丐婆這一句話。看
 

    鈺靈撇了撇嘴,纖纖玉手漫不經心地撐起了下巴。
 

    紗裙下,她的腳晃了晃,鞋面上有一粒大寶珠,只見光華暈暈,有珍珠內斂卻奢華的光彩。
 

    尋常人得了這樣一顆明珠,定然是珍之愛之,收藏在木匣之中珍藏,哪裡是她這樣,旁人珍貴的東西,於她眼中只道尋常,也因此,對於妙清道人的這一句天地有勢,言語有靈,她是半分都不介意,更不曾敬畏。
 

    “爹怎麼可能,我是誰啊我是你的閨女兒,有你在,我怎麼可能會落到這種境界”見妙清道人皺著眉還要開口,她嗤笑了一聲,頗為不奈地搖了搖手。
 

    “好了好了,我不說便是了。”
 

    “您呀,真是嘮叨”她不忘埋怨,帶幾分親暱和依賴。
 

    妙清道人只覺得那一句乞丐分外讓他介懷,轉念一想,倒覺得鈺靈的話也在理。
 

    有他在,誰敢動他寶貝閨女兒
 

    便是連天都不成
 

    妙清道人橫眉冷豎,自有其爭天逆命的氣勢。
 

    潘垚打著扇,視線落在白玉磚上,那兒有鈺靈方才剜肉的武器,如今,它重新成了一柄紫竹狼毫,只見紅纓沾了血,狼毫也吸了血,猶如舔了墨一般,在地上劃出一道狼狽的筆觸。
 

    潘垚想起了白鷺灣徐家祖宅送有度真君入地府時,厲鬼的陶花子,她手中便有一筆。
 

    筆寫靈牌,謀人性命。
 

    難道
 

    一時間,潘垚都不好說什麼了。
 

    嗐嘴硬頭鐵最是要不得
 

    另一邊,聽得有人輕嘆一聲,潘垚收回心神,只聽妙清道人又將話題轉回,重新落在了誅邪神一事上。
 

    只見那立領雙襟的道袍一拂而過,半空中有一水幕,上頭有許多場景浮掠而過。
 

    潘垚捏著五明扇的手緊了緊,無他,水幕之中那人身上有血跡斑斑,半闔雙目,可她仍然瞧出了,這是玉鏡府君。
 

    妙清道人面上也有些不忍,好歹也是師徒一場。
 

    鈺靈倒是浮起了幾分新奇,她早便知了,她阿爹修行的一道法寶名為浮生若夢,在那一片地界之中,可上演人世悲歡離合。
 

    顯然,這謝予安是殘魂入了這浮生若夢的法寶,走了一遭人世伶仃孤苦,千般萬般的坎坷,方才瞧的那一幕,前一日還是發上簪花,一日看盡長安花,端的是少年意氣風發,轉瞬便是蒙冤鋃鐺入獄
 

    從天之驕子,轉瞬便淪為了階下囚。
 

    嘖嘖,這差距和落差可真大,一般人還真是遭受不住。
 

    妙清道人撫了撫須,語氣裡有幾分惋惜和惆悵。
 

    “鈺靈啊,阿爹和你說一句實話,便是沒有你去歲時排的那一齣戲,阿爹也得改了那主意。”
 

    “哦”鈺靈詫異。
 

    妙清道人將杯盞重重往桌上一擱,眼裡有怒意一閃而過。
 

    “他謝予安就跟一頑石一般,無論我施了何種計謀,是鈍刀軟磨也好,利刃扎心也罷,他通通油鹽不進”
 

    他話裡有了幾分嘆息。
 

    “果然,人言緣分天定,想要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做他謝予安的身邊人,心底人此事難啊。”難如登天,“他的心,可不是那般容易打開的。”
 

    便是五年前有度謀的偃骨一事,要不是有他在背後推波助瀾,又行便利之事,他二人又是他謝予安如兄似父的存在,這事,恐怕還成不了。
 

    “阿爹”鈺靈喚了一聲,語氣裡有幾分擔憂。
 

    “阿爹沒事。”妙清道人抬手拍了拍她的手,寬慰,下一刻,只見青色道袍拂過,水幕上又換了一幕。
 

    “這、這是”鈺靈都驚住了。
 

    潘垚瞧去,這一刻,她也驚得忘了扇手中的五明扇了。
 

    這是一處晦暗的地底深處,石壁嶙峋,潮溼陰暗,分不清是流水還是血滴落的聲音,一滴又一滴,只見一身白衣的謝予安身上有血跡斑斑,他被無形的靈炁束縛,低垂著頭,烏髮都沾了血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