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第 214 章

    貪吃和貪瞧美色, 這兩一個半斤,一個八兩, 哪個也不比哪個強。
 

    玉鏡府君瞧來時,潘垚一捂嘴巴,眨巴了兩下眼睛。
 

    糟糕,這粉飾太平沒粉飾清楚,反倒又漏了自己一個饞嘴的毛病,失策啊
 

    “不好吃嗎我覺得香著呢。”潘垚顧左右而言其他,繼續嘴硬。
 

    “好吃。”玉鏡府君無奈了。
 

    “噗嗤。”這時, 一聲笑聲突兀地響起, 打破了黑暗夜色的寧靜。
 

    潘垚轉頭看去,就見屋門外那端著飯碗的女子笑得明媚。
 

    她低頭瞧了瞧自己手中的飯碗,尤其是上頭的肉片, 好似想起了什麼, 笑著搖頭, 一個彎身,將手中這一湯碗的米飯擱在了木牌前頭。
 

    “聽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這湯碗的米飯拌肉滋味寡淡了些,今年委屈五穀神了。”
 

    “樓下老闆娘的廚藝, 確實馬虎。”
 

    屋子裡,老鼠壘砌成的牆壁有窸窸窣窣的動靜傳來, 只見鼠尾溜溜而動,小眼睛通紅, 尖門牙啃齧著築京觀的禁錮。
 

    顯然, 它們是一點兒也不嫌棄肉拌飯不夠美味,食物本身的滋味,於它們這些陰溝旮旯地裡的生物而言, 本就是一份不可多得的美食。
 

    “我叫薛寧。”紅衣女鬼大方,撫過烏黑如瀑的黑髮。
 

    她瞥了玉鏡府君一眼,最後,視線落在潘垚身上,眼睛裡盈著笑意,笑著介紹了自己的名字。
 

    潘垚瞧到,隨著她淺笑,眼底有魅惑的眸光朝自己這邊漾來。
 

    美目顧盼,一笑一顰皆含情。
 

    是豔鬼。
 

    潘垚有幾分恍然。
 

    百鬼錄中記載了,豔鬼無一處不美,臂似蓮藕,潔白細膩,模樣美豔迷人異常,是以魅惑之力著稱的鬼物。
 

    還很兇。
 

    不過,這個姐姐瞧過去倒是不兇。
 

    見潘垚還瞧著自己,目光清凌凌,有的只是瞧到美麗的驚歎,沒有一分一毫的褻玩和迷失,顯然,自己的這分魅惑對她無效。
 

    而她旁邊那灼華綻綻的白影,他的目光沒有落在自己身上,只瞧著一旁的老鼠牆。
 

    薛寧沒勁兒地撇了撇嘴,倒是收了自己一身的鬼炁。
 

    “你們是誰”薛寧走了進來。
 

    她腳步輕輕,行走時身下的長裙猶如芍藥一般綻開,有香風陣陣飄來,帶著讓人舒緩的魅惑。
 

    潘垚感嘆,不愧是上百鬼錄中有名的豔鬼,走路都這麼美。
 

    瞧到小姑娘眼裡的讚美,薛寧彆扭了下,隨即,她有些失笑。
 

    有多久,她有多久沒瞧到這樣純粹喜愛的目光了
 

    和那些臭男人相比,還是小姑娘比較可愛。
 

    “薛姐姐好,我叫潘垚。”
 

    別人待之以禮,自然得還之以禮,至於方才那一點的魅惑,於潘垚而言,那就像夏日裡的蟬鳴,嗡嗡嗡響,只擾人了些,倒是不足以讓她生氣和心生惡感。
 

    “之前時候,我們隔壁村子遭了賊,小偷招了自己做過的惡事,說幫著人壘砌了屍體,說了這兒的地址我們不放心,就過來瞧瞧了。”
 

    說完,潘垚瞧了一眼百鼠啃齧的築京觀。
 

    枉死的戾氣是盛,可這陰差陽錯的築京觀束縛更是悽慘。
 

    死之前慘,死後做鬼也慘,這人倒是遭了不少罪。
 

    “為小白來的”薛寧停了腳步,身子半倚靠在門框上,瞧了瞧潘垚和玉鏡府君,又瞧了瞧百鼠壘砌的牆面。
 

    這會兒,百鼠細細密密的,築京觀的虛影瞧不清,也更無法看清裡頭被束縛禁錮的鬼魂。
 

    潘垚意外“小白”
 

    “恩。”不知為何,薛寧瞧著潘垚格外地順眼,搭著話,也就和潘垚閒聊了起來。
 

    “我也是前幾年才清醒的,機緣巧合下,我住進了這家客棧不不,不該說是客棧,現在該說是賓館。”
 

    薛寧改了口,因為口誤,她還有些羞赧地朝潘垚笑了笑。
 

    潘垚拽著龍形燈的手緊了緊,眼睛晶亮,覺得這豔鬼姐姐頗為難得。
 

    雖然是豔鬼,周身的炁息卻還算乾淨,有血味卻無腥臭,腦子也清明,沒有被鬼炁裹挾著迷失自己。
 

    身上也沒有沾到人命的孽,想來,她就是平時有去獵食,也是淺嘗即止,沒有傷及人命。
 

    說著小白,薛寧想到了什麼,噗嗤一聲笑了下。
 

    當即,美人笑靨如芍藥綻放,又似一副美人畫的畫卷緩緩展開,美得令人心醉。
 

    “我住的正好是這屋子。”薛寧指了指腳下的屋子,“喏,就是這兒咯,三十那天來了警察,小白埋屍骨的牆壁被拆著走了,屋子裡遭亂亂的,我就搬到了對屋。”
 

    潘垚瞧了瞧,確實遭亂亂的,又是泥巴腳印子,又是水泥塊的,挖掉的牆體也不工整,收拾得花些功夫。
 

    再說了,住的屋子裡挖出了屍骨,還是砌在牆壁裡的屍骨,這事兒瘮人,薛寧一個姑娘家,要是沒表示點害怕,還大咧咧地收拾了屋子繼續住,那也太扎眼了。
 

    就是現在,她沒有退屋子走,轉而住了原先屋子的對面,這事兒在賓館裡也是獨一份。
 

    老客全都跑了,連賺工資的保潔阿姨都提桶跑了就她膽子大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