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第 165 章(第3頁)

 

    本想和陳柏升說一聲,她帶了烤羊腿回來,就擱在廚房。
 

    話到嘴邊,想起方才時候,石阿婆一路的絮叨和數落,石娟又閉了嘴,有些沉默。
 

    算了。
 

    還是留著給小山和小川吃吧。
 

    年輕時候,她貪圖這男人好看,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再好的皮囊都看厭了,更何況,這皮囊也不好看了。
 

    屋子裡窸窸窣窣的動靜,等石娟忙碌完了,床頭的燈一拉,裡屋瞬間亮堂。
 

    視線瞥過,瞧著陳柏升手中拿著的東西時,石娟的臉色一變。
 

    她一把將東西奪了過來,“你拿著這做啥”
 

    只見這東西只巴掌大,圓口三腳,兩邊各有一個掛耳,是青銅的材質,像古時候的酒樽。
 

    可那形狀要是再大一些,卻又像廟裡宗祠裡的鼎。
 

    石娟奪過東西,將東西捏在手上的時候,仍然有種心悸的感覺。
 

    她低頭看這小東西,有些惱,也有些悔。
 

    這東西
 

    它是前段時間一場撿骨葬中,她從棺槨裡撿回來的。
 

    說是撿,其實是藏,是偷,是瞞著師父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瞧著這東西便挪不開視線。
 

    那段時間,小山要讀高中,學費不少,小川又病了一場,家裡這要錢,那也要錢,孩子爸爸又是個好吃懶做的,是隻花錢不賺錢的主兒,還得和她討零花錢
 

    家裡的重擔壓得她心裡沉甸甸。
 

    替那家撿骨時,瞧著這東西是個古物,頗為值錢的樣子,她、她的心就壞了。
 

    屋子裡。
 

    石娟捏緊這青銅小鼎,來回踱步,心慌得不行。
 

    性子老實就是這樣,做了一回虧心的事,這事便日日擱在心頭。她抖著手藏了回來,偏生膽氣又不足,過了那勁兒,賣又不敢賣。
 

    至於缺錢的事,石娟咬了咬牙,又被石阿婆接濟了一番,也就撐了過去。
 

    這樣一來,這從墳裡拿出來的東西就成了燙手山芋。
 

    丟也不是,賣也不是,還回去也不是。
 

    石娟將它隨手丟在堂屋供祖先牌位的鬥櫃抽屜裡了,哪裡想到,今兒竟被家裡的漢子翻出來了。
 

    “這是什麼”陳柏升問。
 

    “你別管。”石娟聲音沙啞,低聲時候有些粗糲,聲音不客氣,像是在吼人。
 

    “別管就別管。”陳柏升被唬了一下。
 

    隨即,他臉上也有了不痛快的神色。
 

    視線跟隨著石娟,見她趿拉著拖鞋在屋裡走來走去,最後又心煩意燥地將東西重新丟回供桌下的抽屜裡,一副眼不見心不煩的模樣。
 

    石娟遲疑地想著,要不,還是和師父說一聲,將東西還回去
 

    她惴惴不安,心裡懊悔得不行。
 

    人啊,就是不能行差踏錯,這一走錯路,想要回頭還真沒那個勇氣。
 

    石娟想要和石阿婆說一聲,將東西還回去,多想了一會兒,卻又遲疑。
 

    不說因果,只說現實,撿骨這一行最為重要的便是名聲。
 

    陰宅陽宅,一是死人宅,一是活人屋,撿骨時候不問而藏,這和入室行竊又有何區別
 

    名聲一旦蒙灰,就是撿得再好,也無人再尋來撿骨。
 

    陳柏升倚著門框看這一幕,嘖嘖兩聲。
 

    他這媳婦心思淺,瞧著這心慌模樣,這東西應該是墓裡來的。
 

    雖然吃的穿的都是找媳婦拿錢,知道媳婦是做撿骨這一行,陳柏升還是搓了搓手,嫌棄地啐了聲晦氣。
 

    “沒錢了,給點零花用用。”陳柏升吊兒郎當。
 

    “沒有”石娟咬牙切齒。
 

    又討了幾聲錢,還是沒討著,陳柏升也是生氣,腳踢了踢木頭凳子,摔摔門,把屋子弄得砰砰作響。
 

    他倒是不敢摔碗摔鍋,畢竟破了得費錢買。
 

    窮就是這樣,就連生氣都得收著點勁兒。
 

    寒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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