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世界 作品

第67章 第 67 章(捉蟲) 不過,潘三金也……(第2頁)



    前兩天時候,於大仙的新房子便蓋好了,牆壁刷了大白,地上鋪了水磨石的地磚,樓梯處擱了木頭做的樓梯,踩上去咚咚作響,簇新又幹淨。



    小兩層的平房,瞧了就讓人歡喜。



    於大仙一眼瞧上就喜歡了,恨不得當天就搬進去住,還是潘垚勸了兩句,這才打算晾一晾味兒,等端午節過後再搬進去。



    現在,他還住小廟那處。



    芭蕉村,小廟。



    潘垚提筆凝神,聚精會神的畫著驅蚊符。



    於大仙坐藤椅上,時不時地喝上一口熱茶。



    小廟門口也插了兩根松枝,那是潘垚特意問了老仙兒師父的墳地,和潘三金上山祭奠祖宗時,一併也將那師公的墳地雜草清理乾淨,折了松柏枝條給老仙兒帶回來。



    畢竟,於大仙也上了年紀,腿腳爬山就不靈便了,還是留在小廟裡。



    他撅著嘴嘬了口熱茶湯,茶水氤氳中,瞧著窗戶下頭小桌子上,潘垚的動作越畫越熟練,到最後是一氣呵成。



    只見一點靈光漾過,黃紙硃砂成符。



    於大仙不禁喟嘆。



    當真是一點靈光即成符,世人枉費朱與墨。



    “叩叩叩,打擾了。”這時,小廟門口傳來敲門聲,緊接著便是一道客氣的聲音。



    潘垚停了筆,和於大仙一道瞧了過去。



    兩人皆有些意外,聽聲音時候,那道聲音清越中帶了點啞意,但聲音並不顯老。



    兩人便都以為是中年女子,回過頭一看,來人竟然是個老太太。



    還是個衣著考究的老太太,和他們鄉下地頭樸素的老阿婆很是不一樣。



    只見她頭髮花白,穿著裁剪合適的褲裝。



    今日陰天,清晨時候還下起了綿綿細雨,天氣有些涼,她便在棕灰色的襯衫外頭套了件與褲子同色的外衫。



    外衫的領子是青果領的制式,她雖然面上皮膚幹皺,瞧過去有六十好幾的模樣,但身形和儀態仍然很好。



    這樣一身黑的打扮,襯得那頭花白的發都有了酷颯之感。



    這個時候,就是年輕人都不一定穿得這樣時髦。



    “我進來了”



    老太太習慣了別人對她不一樣打扮的側目,見於大仙和潘垚還沒有說話,她也沒有在意,直接開口問了。



    “請進請進。”於大仙將人招呼了進來。



    瞧著桌子上的花生殼,於大仙老臉一紅,緊著就拿過小簍子,將殼往裡頭掃了掃,又用乾淨的布擦了擦桌子。



    “坐坐坐,呵呵,地方小,這兒髒亂了一點。”



    潘垚



    老仙兒有點不對哦



    她要是沒瞧錯,老仙兒剛剛去擰抹布的時候,還特意湊近了牆面,在掛了小圓鏡的鏡子裡多瞧了自己兩眼。



    這



    偷偷照啥鏡子呀



    老仙兒該不會是紅鸞星動了吧



    想到這裡,潘垚坐直了身子板,瞪大了眼睛去瞅於大仙的面相。



    於大仙注意到潘垚的目光,暗暗瞪了一眼過去。



    這小丫頭,又做什麼怪



    潘垚放鬆還好還好,只是有點蠢蠢欲動,勉強算是沒有動。



    潘垚側頭看向老太太,這會兒,她正笑著和於大仙說不要緊,是她自己來得突然。



    老太太說話不急不慢,帶著一股歲月沉澱的優雅氣質。



    “我姓鄭,名叫音容,是這樣的,我聽人提過,說是芭蕉村的小廟很是靈驗,今兒清明,我想給我那陰間的孩子燒些包袱下去,想請大仙幫忙刻一道木牌的。”



    老太太這話一出,於大仙和潘垚都肅了肅容。



    人生最痛,莫過於少年喪父,中年喪偶,老年喪子,這老太太竟然是白髮人送黑髮人。



    於大仙沉痛“節哀。”



    鄭音容嘆了一聲,她長了細密皺紋,皮膚依然白皙的面上也浮起了一道愁思。



    “不打緊,都過去許久時候了,剛剛走的那幾年,我心中那個痛啊,真是恨不得跟著一道去了,但是不行,我得養著孫子時間能撫平一切,再多的難過,現在也平靜了許多。”



    老太太特意從a市過來,大老遠地來一趟不容易,做花皮包袱時,於大仙便喚了潘垚。



    “說句慚愧的,我這徒弟天資高,修為比我好許多,你要是不介意她年紀小,這事兒我就讓她辦了。”



    “不會不會。”



    潘垚問了問老太太,知道老太太的紙錢是店裡買的,想了想,起身去角落裡將錢鑿子找了出來。



    這東西她前幾天剛用,東西倒是好找。



    “紙錢沒有鑿,那就只是廢紙,燒到下頭也沒有用。”



    “我前些日子去了鎮上的香火店,瞧見店裡賣的紙錢,有的是沒有鑿過的,我不知道你買的是什麼樣的,這樣吧,我也給你鑿一些。”



    也就順道的事,老太太大老遠過來,潘垚也熱情。



    “那就麻煩了。”老太太坐著,微微笑了下。



    潘垚找出錢鑿子。



    錢鑿子是鐵質長條,上頭有五枚方孔銅錢連在一起,往紙錢上鑿的時候,得用硬木擊打,這樣一來,錢鑿子吃了力,就能在紙錢上留下銅錢的痕跡。



    按理來說,用鐵錘子更能吃力,鑿的時候也輕鬆,不過,老仙兒說了,之所以用硬木,那是鬼物懼怕尖銳以及金屬之物。



    用了鐵錘子鑿紙錢,會驚到下頭的陰物,那樣就不妥了。



    鑿了一些紙錢後,潘垚準備幫忙寫花皮包袱。



    清明時要燒包袱,所謂燒包袱,便是將金銀錢以及紙衣紙被往陰間燒,東西太多,得用包袱包裹。



    這就跟往郵局裡寄東西,外頭得打包,寫上收信寄信人一樣。



    今兒,潘垚自己家給祖宗燒的是素包袱,也就是直接用張白紙包一包紙衣等物,只中間貼一道籤,上頭寫上祖宗的名諱。



    還有一種就是這鄭老太太這樣要求的,花俏一點,也叫做花包袱。



    花包袱的封面上頭不單單要寫亡者的名諱,還要在寫經文,畫蓮花,裡頭擱一小塊木刻的“冥國郵政”在上頭。



    木刻牌大約四寸大小,潘垚挑了塊槐木,心中也覺得稀罕。



    這不就是陰間版的郵票嘛



    另一邊,於大仙招待老太太,他推了杯熱茶過去,問道。



    “對了,你家孩子的名諱是什麼我讓土土一道寫上。”



    鄭音容嘆了口氣,“趙祥程,趙祥鵬。”



    這話一出,於大仙眼睛瞪大了些。



    潘垚也不免抬頭看了過去。



    末了,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裡看出了唏噓和同情。



    這老太太慘啊,竟然沒了兩個孩子。



    潘垚又拿起了硬木錘子和錢鑿子,“那這錢有點不夠,我再給你添一點兒吧。”



    於大仙“對對,咱們再添一點兒。”



    鄭音容



    雖然這一老一少是好心,不過,這話怎麼好像聽起來怪怪的



    從來只有添喜的,哪裡有添紙錢的



    鄭音容“夠了夠了,麻煩兩位大仙費心了,這紙錢我們回去後自己可以鑿,村子的路不好開,我家司機還在外頭等著,你們幫我把那包袱皮的經文寫好,木牌子刻好就成。”



    她也是這幾日才聽說芭蕉村的小廟靈。



    聽說這兒的兩位大仙都是有真才實學的,尤其是做小徒弟的那個,青出於藍而勝於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