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雪芥 作品

第129章(第2頁)

 


    他偶爾會想,這不會是除了朋友以外該有的反應。
 


    也不是沒有覺得不對勁的時刻,但誰又敢說這不是一種對朋友的佔有慾呢?就像他也會對她有那樣的情緒。
 


    這世界上的隨便誰都可能會喜歡他,唯獨尤雪珍不可能。
 


    那個見證過他那麼多難堪的那個人。
 


    更別說,他見過她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子。
 


    因此,察覺到自己即將失控的時候,他逃了。無論是在聖誕節後讓自己疏遠和她見面,還是年後藉口莫須有的婚禮匆忙訂票回家,用拉開的距離和時間讓自己調整好如何去假裝。
 


    至少,得學會跟她一樣的雲淡風輕。
 


    假裝對他來說不難,就像曾經假裝父母感情很好,他是個很幸福的小孩一樣。現在假裝他們依然是很好的朋友,等某日收到她和孟仕龍交往的消息,他會學她調侃他一樣調侃她。
 


    他想,人最直白的感情往往需要隱藏。真心話是俄羅斯轉盤裡藏在空彈裡的唯一一發實彈,而人和人的羈絆是躲在山林裡的小鹿,越長久越不能驚動,放任自己就是送給這段關係一顆子彈。
 


    他還記得高中那時候自己痛苦掙扎了一個月,告訴媽媽爸爸其實出軌,你要不要離婚的那個夜晚,媽媽輕鬆地插著花,把多餘的枝椏剪掉,笑笑說,小白,我早知道了。
 


    她沒有任何表示,用一直微笑的臉告訴他這就是生活的真相。
 


    從此,那種意識逐漸滲進他的人生。
 


    所以就算到此刻,他依然並不清楚,對她的感情到底是現在才意識到,還是很多年以前——
 


    高一的某個黃昏,大家在操場裡上體育課。他藉著上廁所偷溜回空無一人的教室,從書包裡拿出揣了一路的《櫻桃小丸子》全集,想塞給剛經歷爺爺去世的尤雪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