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小說 白裙子(第2頁)



    沈笑笑忙不迭點頭的同時再次纏繞住了姜厭。



    半分鐘後,姜厭目不斜視地走到709門口,敲了敲門。



    “篤篤——”



    房門緊閉,沒有人來開門,沈笑笑納悶地湊近門,“光兄?”



    咯吱一聲響,房門被拉開了條小縫,程光做特務似地飛快往外瞅了兩眼,深深吐了口氣,側身讓兩人進了屋,而後迅速關上了門。



    由於七樓的電路被燒壞,所以屋內一片漆黑,只有程光刻意壓低的詢問聲:“怎麼樣,有線索了嗎?”



    沈笑笑本身就膽小,再加上被程光營造的氣氛帶動起來,趕忙也小聲:“沒有,你呢?”



    程光小小聲:“我還沒細看房間,牆壁烏漆麻黑的,電路壞了也沒修,燈都打不開,我剛才只顧得在地板和客廳貼上符咒了。”



    兩人同時嘆了口氣,面上表情嚴肅又緊張,非常像特務交流工作。



    “別代入感太強。”



    姜厭的聲音在兩相對比下顯得格外洪亮,“這兩樓只住了我們三個,沒人想偷聽你們對話。”



    兩人:哦。



    姜厭的風格雷厲風行,把死死扒著自己的沈笑笑拽下來後,立刻就打著手電看起周圍的景象。



    大概是樓主鐵定了七樓不會再住人,於是在火災後的基本打掃以外,沒有管七樓的修整,所以房間並沒有粉刷新漆,被燒沒了一半的沙發陳放在屋角。



    姜厭四處照了照,發現了新奇的地方——兩屋交界處的牆塌了一半,坍塌方式像是在牆中間挖了個洞,呈現出一種半圓形,按照常理這種坍塌方式並不應該。



    姜厭得出結論:“這個屋子和隔壁房間打通了,在牆上安了個門,營造出一室一廳的效果。”



    程光剛才貼符咒的時候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對,我估摸著也是,牆上的門應該是在火災後被拆了,四周的牆磚鬆動,沒了支撐,所以以門為中心塌了大半。”



    姜厭點了點頭,手裡的光束晃來晃去,最後落在門邊。



    “屋主在這住了三年,有個孩子,身高一米六左右。”



    沈笑笑探頭,“哪裡能看出屋主有孩子呀?”



    程光連忙看了看剛才姜厭照過的地方,“好傢伙我剛剛沒注意到,這裡刻了三道很淺的槓,最高的到我鼻子,應該是用來記身高的!”



    程光有些驕傲,相比於沈笑笑,他顯然有著險勝一籌的聰明!



    姜厭“嗯”了聲。



    “………”沈笑笑看透了程光眼裡的得意,狠狠瞪了他一眼,眼巴巴跟在姜厭身後。



    姜厭沒管兩人,走進了被隔出的房間,這個房間的狀況要遠勝於大廳,除了牆壁被燻黑以外,並沒有明顯火燒過的痕跡,床和衣櫃都很完整。



    很顯然,當時的火勢被房門隔在了外間,雖然濃煙波及範圍很廣,燻黑了樓道的牆壁和部分樓梯扶手,但是火勢並沒有達到不可控的程度,應該很快就被滅掉了。



    房間牆上貼了七八張獎狀,時間從小學到高中不等,所有獲獎人都寫著“陳然衣”。



    “屋主女兒還是個小學霸。”沈笑笑小聲嘀咕。



    程光插話:“一會兒我再在這屋裡貼幾張符紙,今晚我打算就睡這兒了。”



    “其實你不用這麼麻煩的,”沈笑笑說,“林鑫九已經把709屋主的靈體打散了,那場直播我看了一點,兩人撬開鐵門偷偷進來了,直奔火災點,靈體是個五十多歲的阿姨,被燒得眼睛都化了。”



    “她不會回來了,709非常安全。”



    江語情在車上說過這事。兩個月前,林鑫九雖然在此處執行任務時與隊友發生衝突,直接導致了對方殘疾,但任務成功,引起能量波動的靈體被林鑫九徹底打散。



    “我是在防別的,”程光像是吃了什麼餿掉的飯菜,臉上的表情怪異又愁苦,“趙崇給我發來消息,咬死人的狗是709養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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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災發生後它才被樓裡鄰居餵養。那天604的男人回家看到妻子被狗咬死,怒極之下直接把狗打死了。”



    “我想著那狗歸根到底是709的…”



    沈笑笑接上話:“所以今晚不僅是604女人的頭七,也是狗的頭七。”



    程光閉眼。



    沈笑笑字正腔圓:“我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但損人歸損人,沈笑笑回604後還是給程光送來了充電臺燈,高瓦數的檯燈把狹小的房間照得透亮,程光深感愧疚,發誓再也不會為自己比沈笑笑聰明而感到沾沾自喜。



    沈笑笑怒踹程光三腳,拉著姜厭又回到了604房。



    這會兒沈歡歡也在警局拿到604詳細信息,給她們發來了消息。



    「原先住在604的男人叫張添,安平中學英語老師,女人叫何漱玉,恐怖小說作家,兩人有個上小學的兒子,叫張小粱。」



    「何漱玉的確患有精神病,並且有自殘傾向。她第一次精神方面的就醫紀錄在去年十一月初。」



    「去年十月,張小粱獨自回家途中與醉漢發生衝突,玻璃片穿進右眼球,有個眼睛看不見了,張添和何漱玉拒絕和解,醉漢被判了三年。」



    「我在這邊看了何漱玉的就醫記錄,心理醫生認為她的精神疾病源於過大的心理壓力,張小粱的接送一直是何漱玉負責,但那天由於趕稿她沒去接張小粱放學,間接造成了他失明。」



    姜厭問:「他們什麼時候搬來的筒樓?」



    沈歡歡回得很快:「何漱玉得精神疾病不久後。」



    「去年十二月末,何漱玉去安平中學找張添時突然發病,砸壞了學校剛引進的高端機器,兩百三十萬,兩人賣了房子貸了八十萬的款才還上,積蓄全無,搬到了筒樓。」



    姜厭沉吟起來。



    母親失職間接造成兒子失明,於是母親陷入長達兩個月的自責,終於心理防線崩潰,患上了精神疾病,時常產生幻覺並變得有攻擊性。在某次疾病發作時毀壞昂貴設備,家庭積蓄清空並揹負大額債務,全家搬入租金低廉的筒樓。



    邏輯沒有問題,姜厭放下手機。



    如今剛過正午,雖然筒樓裡照不進多少陽光,但樓外光線旺盛,遙遙傳來學生的吵鬧,筒樓不遠處有個小學,現在正是放學點。



    王嬸把筒樓的鐵門打開了,強烈的光線湧進樓裡,照亮了這處被城市遺忘的角落。這座筒樓建於上世紀末,以前住的都是保密工作者,後來人搬走了,樓留下了,上屆市長想著當個地標建築就沒拆,但這樓破敗成這樣哪有人參觀,王嬸憑藉著和這屆市長沾點八杆子外的關係,交了點小錢把樓包下來,賺個房租錢。



    平日裡這樓里根本不住人,只有傍晚租戶們才會回來睡個覺,不過也有例外,比如兩三個中午要回家吃飯午睡的學生,還有今天剛搬進來的新租戶。



    ——不出意外,這些新租戶以後白天也會不見蹤影了。



    王嬸無聊地嘆了口氣,點了根劣質香菸靠在大門邊,吞雲吐霧等著幾個孩子放學。



    不消片刻,兩個穿著初中校服的女孩就並肩回來了,是203和207房的孩子,兩個女孩熱情地跟王嬸打了招呼,“嬸嬸中午好呀,今天也麻煩您啦!”



    “不麻煩,就等著你們嘞!”王嬸笑得滿臉都是褶子,“看著你們覺得我都變年輕了嘍。”



    兩個女孩嘻嘻哈哈地回了家。



    王嬸香菸吸了一半,終於等到最後一個孩子,這是個不高的小男孩,帶著黑色口罩,頭上頂著棒球帽,低著頭走進了鐵門。



    與王嬸擦身而過時,小男孩小聲說了句“嬸嬸中午好”。



    王嬸回了句中午好,倚在門邊目送著小男孩上了樓。



    厄運專挑苦命人哦。



    好好一娃娃怎麼就毀了容呢,王嬸悠悠嘆了口氣,正要轉身準備關門,忽然後背一涼,她猛吸了口煙,轉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