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祁周行的回信
卷耳好奇的將這一沓信紙展開,沒想到裡面竟然是祁周行作的畫。
畫的場景卷耳也非常的熟悉。
正是她在張掖周家所住的那個小院子。
院子中熟悉的葡萄藤上面結滿了的葡萄,看葡萄的大小,應該是她離開沒幾日時畫的。
葡萄藤下的搖椅已經空了,沒有了熟悉的人在。
第二張,還是這個院子,依然是葡萄藤和搖椅,只是葡萄明顯成熟了許多。
第三張,第四張,第五張都是。
看來祁周行這是將葡萄成熟的過程全都畫了下來。
第六張,畫上有了些許的變化。
葡萄藤上站了幾隻小鳥,好像要偷吃一樣。
搖椅上坐了一個男子,手裡拿著一張紙,好像在細細的品讀著。
雖然紙張擋住了他的面孔,但卷耳就是能感覺出他在笑。
看來祁周行收到了她的來信後很開心啊。
第七張開始,才是祁周行的正式回信。
卷耳期待的讀了起來。
小耳朵:
得書之喜,曠若復面。
自你離開,已有二十日之久。
架上葡萄早已成熟。
聽你之言,我日日防備阿哲等人來偷吃,沒曾想,防住了人,卻沒能防住飛鳴。
若不是我摘下的早,怕是要折上一半在它們口中。
葡萄我替你嘗過了,味道同師母所說的一樣,確實很甜。
可惜你品嚐不到,我一人吃著實在是無趣,索性跟了個種葡萄的老人家打聽了個辦法,能讓你親自品嚐。
但這個辦法是否行的通,還需等上一等。
我算著日子,世子此時應該大婚已成。
若是你已經準備返程,那到家之時,大概正好可以入口。
盼歸!
楓葉我收到了,原來這個時節的楓葉竟然也是這般的翠綠嗎?
不過你用《六國論》夾著這片葉子回來並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我細細的讀過了你的批註,你猜如何?
我竟發現了三個錯別字。
我已經圈上了,等你回來後,記得要罰寫五遍。
傅先生已經回來了,舟車勞頓,說是要歇上幾日再給我們上課。
你的事,在先生回來後的第三天,師父和師母就帶著禮品上門道歉了。
全程我一直在,但看傅先生的反應,大概他是早就發現了你的身份,所以並沒有很驚訝。
這麼看來,傻的人竟然只有我一個。
現在想想往日之事,竟如此的可笑。
禮物我已經交給阿哲了,阿哲收下禮物很開心,但是因為你沒有單獨給他寫信,他又有些鬧情緒。
不過你知道此事就可以了,不必給他寫信,他並不重要。
對了,師母聽說我要給你回信,她說她沒有什麼可單獨交代的,讓我替她問你一句好就可以了。
她還說,若是你在幽州沒別的事了,就早點回來。
吾亦盼歸!
管樂前日回家了一趟,說他家的棗樹大概八月份就可以摘果了。
若是你此時往回趕,他就留著那些棗子,等你回來打。
仍然盼歸!
這些時日,唸叨你的人越來越多,次數也越來越頻繁。
我聽人道,被人惦記會耳朵發熱,不知你人在幽州,是否有所感應?
歲安和屹安已經不止一次的在我面前說想吃你給他們的糖了。
我見他倆可憐,便私自做主進了你的書房尋找。
不過糖我沒翻到,卻翻到了許多你的作畫的手稿。
你總是說你沒有作畫的天賦,但我見你這幾張畫的還不錯,無事之時,其實可以堅持的試上一試。
對了,阿哲還問你說,你之前說的那幅冬日踏雪圖在哪,他好奇了很久。
若是你方便的話,可以告知他畫的方位,他保證他欣賞過後給你放回原位,絕對不會私藏。
我這些日子在畫人像上又有了一些心得,最後一頁有我最新的畫作。
我也不知畫上之人是否滿意,還望回信可以告知。
當然,若是能當面告知我的不足,那是最好不過。
臨穎依依,不進欲白!
唯有‘盼歸’二字,為重中之重。
謹記!
祁周行 書
通篇洋洋灑灑近千字,不過圍繞著‘盼歸’二字。
‘看來,三師兄想我了!’
想到這兒,卷耳不禁偷笑了起來。
想不到,一向不善言語的三師兄,在信中竟將思念訴說的這般直白。
初蕊和青竹在一旁看著卷耳讀信時的表情,那笑意都從眼底溢了出來。
青竹有些好奇,信中到底寫了什麼,能讓卷耳這麼開心。
“姑娘?信中說什麼喜事兒了?”
這話剛一出口,青竹就被初蕊碰了一下。
青竹看向了初蕊,沒明白初蕊為什麼突然撞她。
初蕊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卷耳正瞅著沒人能分享喜悅,馬上將那幾張畫分給了她倆看。
“三師兄說葡萄熟了,很甜呢!
而且他還將葡萄成熟的過程畫了下來。
你們看,三師兄畫的多好!”
青竹和初蕊接過了畫,仔細的看了看。
青竹很實誠的發表了自己的感覺。
“姑娘,沒看出有什麼區別,就是葡萄大了一些。
這有什麼可畫的?
祁公子這麼閒嗎?”
卷耳剜了她一眼
“你懂什麼!
三師兄的畫就是齊老先生也是誇過好的。”
青竹撅了噘嘴巴,有些不服
“畫這東西我怎麼能看出來畫的好不好?
他要是畫人,我才能看出來像不像嘞!”
畫人物?卷耳有啊!
她現在手裡拿著的就是祁周行給她畫的最新的畫像。
畫像之中,她身著鵝黃色的襦裙,站在扶桑花中甜甜的笑著。
卷耳很確定她沒有這麼一條鵝黃的裙子,她也很確定她沒有在扶桑花前這般的對祁周行笑過。
那既然是沒有發生過的場景,祁周行是如何畫的這麼像的呢?
畫的右下角,祁周行寫下了小小的兩個字,作為了畫的名字。
《南柯》
“南柯?”
卷耳小聲的呢喃著。
“南柯一夢,原來我早已經入夢了嗎?”
初蕊看著卷耳一臉沉醉的坐在那裡,早就將盔甲之事拋之腦後了。
哪個少年不多情,哪個少女不懷春啊!
“初蕊!磨墨!”
初蕊被卷耳明亮的聲音,驚的一哆嗦。
“姑娘,很晚了,要不然明天再回呢?“
卷耳搖了搖頭
“不,就現在!馬上!
你多給我準備幾張紙來!”
初蕊疑惑的看著卷耳。
“姑娘,你也要作畫啊?”
卷耳樂了,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笑容中都是調皮。
“對,我要畫《冬日踏雪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