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放心,爸爸永遠愛你
房間裡,酒瓶剩菜滿桌,在暖氣的蒸騰下,散發著一股飯店包間散場之後的氣味。
一年四季,從春到冬的衣服全都擺在明處,床上,凳子上,晾衣繩上隨處可見。
枕頭上,襪子與內褲齊飛,臉盆裡,秋褲共襯衫一色。
毛巾和拖鞋一起掛在牆上。被香菸燻成黃黑色蚊帳,上面是貼滿了用來填補窟窿的膏藥。
地板是黑的且黏,不知道被灑了什麼不明液體,東一塊西一塊的汙漬。
菸頭遍地不提,拖把、笤帚、行李箱、紙殼、垃圾桶,擺起了九宮八卦陣,休生傷杜,景死驚開,邁錯一步,都會稀里嘩啦一陣響動。
蚊帳晃動,隨後從縫隙裡探出一個腦袋,衝荊明一樂,呲出一口大白牙。
“小明,幫我把毛衣給拿過來。”
“哪件?”
“寫字檯上,那件黑色圓領的。”
荊明閃轉騰挪,靠近寫字檯,在一堆書本和雜物中扒拉半天,找到毛衣,兩根手指捏著,遞了過去。
蚊帳裡又伸出一隻手,抓住毛衣,連同腦袋一起縮了回去。
淅淅索索一陣,終於從蚊帳裡鑽出一個人來。
金邊眼鏡,粉面無須,高高瘦瘦,四肢修長,去掉雞窩一樣的頭髮,一副典型的斯文敗類的長相,舉手投足間,像是黑執事裡,夏爾的管家。
“今天到底誰請客?”從床底找出條牛仔褲,男人蹦躂著,套在了大長腿上。
“我。”荊明想找個凳子,低頭掃了眼,兩把凳子,一把上面放著口鍋,一把成了臉盆架。只好雙手插進棉襖的衣兜裡,抵著門框站了。
“喲,過年了?啊,對,是過年了。”男人蹬上鞋。
“上次給你說的那個事兒,想的怎麼樣了?”
“餓了,先吃飯,吃完再說。”
“對了,今天還有董泰。”
“草!”
。。。。。。
南門一家涮肉館子,荊明端起盤子,把羊肉全都倒進銅鍋裡,頓時引起身旁兩人的聲討。
“有病吧你,這麼吃,撈起來就老了。”
“就是,涼了。”
“特麼的我掏錢,愛怎麼吃怎麼吃。”荊明伸出筷子,在鍋裡攪和幾下,拿出漏勺,把羊肉撈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