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彈十一琵琶 作品

第 121 章 天空來客

    白煜月敲了敲其中一支高腳凳,細細觀察上面的血痕。他記得他的父母正是從某地逃去白塔的。也許他的父母正是極樂曼陀天的實驗體之一。父母的死亡也絕對和這個可惡教派脫不了干係。

    忽然,他想起一個關鍵問題“那現在羅斯島還有多少實驗體”

    封寒詫異他會這樣問,但他還是如實回答“沒有人了。”

    當南極洲的自然資源開始枯竭時,人們開啟生物科技,用血肉填充電力;當南極洲的自然資源耗盡一半時,連生物科技也會慢慢落寞。科技進步的速度比不上資源枯竭的速度,南極洲越來越安靜。

    就連極樂曼陀天,也沒有可供更多研究的實驗體大部分實驗體都被初代指揮官薅走當市民了。可他們不能光明正大地對低級信徒下手。因為人力是重要的生存資源,一旦低級信徒不信服他們,極樂曼陀天的整個社會秩序都會崩潰。

    所以極樂曼陀天才對白塔扼殺黑哨兵的行為暴跳如雷,恨不得說“你不想要就給我”。最後一位自然生產的黑哨兵才尤為珍貴。

    “既然我是稀缺資源。那我該不會其實能在極樂曼陀天肆意妄為吧”白煜月忍不住思索這一可能性。

    他看了看身旁的封寒,薩摩耶擠出一個熱情的微笑。封寒莫名脖子冷,雖然薩摩耶總是在笑,但他這次覺得薩摩耶笑得一肚子壞水,就像要把他的魚全倒回大海里一樣。

    突然,一隻精神體閃電般竄進來。白煜月想也不想地拔出身邊信徒的刀,往一旁空劈。一聲清脆的金屬相擊聲驟然迴響,白煜月等人也看清了來犯精神體的樣貌。

    還未等看更多,來犯精神體先吐出一口墨汁,趁著白煜月視線模糊迅速溜之大吉了。白煜月身邊的薩摩耶冷不丁被噴成邊牧耶。

    等墨汁消散在空中,長嬴才款步走進來。

    白煜月扔掉刀“你的打招呼方式可真特別。”

    長嬴“我只是提前告訴你我來了,免得你太敏感。”

    封寒攬住白煜月的肩膀,不滿道“我們這兩組哨向沒有匯合的必要。”

    長嬴的目光釘在他們的動作上,皺了皺眉。雖然知道封寒本來就是為黑哨兵準備的嚮導,但這樣憑藉匹配度在一起的搭配,符合邏輯,卻沒有美感了,甚至不如他剛才見到的為愛痛哭的敵方信徒。

    他的情緒一閃而過,表面上很快收斂。他不想同時招惹這兩人,於是看向四周,監督信徒們搬運文物。

    白煜月抱起薩摩耶,擦了擦它臉上的墨汁,沒擦掉。

    信徒中,數道視線投向薩摩耶精神體。不管怎麼說,黑哨兵的精神體竟然沒能躲過最基礎的墨汁攻擊,實在有點離奇。

    黑哨兵的身份需要隨時鞏固。白煜月不再多說,極具壓迫感的精神域緩慢外放。薩摩耶臉上的墨汁印逐漸蒸發掉。

    信徒們的目光又從懷疑變得虔誠。

    室內的長嬴自然也感覺到了黑哨兵的變化,但他好像並不畏

    懼,反而反問道。

    “染黑了不好嗎”長嬴語氣真誠,“看起來聰明點。”

    他眼神往旁一掃,看見了遠處裹著毛絨防寒布的煤氣罐。他輕笑一聲,故意用眾人皆知的音量對長夏說道

    “弟弟,看。”

    長夏乖巧地看向那個煤氣罐。然後長嬴似笑非笑地評價“黑哨兵的精神體。”

    黑哨兵的精神域瞬間蓋過整個法數堂。厚重的石壁發出令人牙酸的顫抖聲。白煜月和薩摩耶的綠眼睛都怒氣勃發。

    他竟然諷刺薩摩耶不聰明

    他還說薩摩耶是煤氣罐

    罪無可恕

    長夏欲言又止數次,有點想替小黑辯解,但是看向兄長的目光也有點疑惑。

    封寒感覺到一絲有點熟悉、有點討厭的競爭意味。儘管他覺得煤氣罐的薩摩耶也很可愛,但是他還是要站在白煜月這邊。

    於是他對白煜月說“他沒有見過帝企鵝,所以形容的詞彙才如此匱乏。”明明帝企鵝更像煤氣罐一點。

    白煜月猛地轉頭,等等,你是不是在內涵小紅胖

    長嬴帶著長夏,趕緊離開法數堂。和黑哨兵的對戰不急於一時,看著黑哨兵表面古井無波,實則氣急敗壞的模樣也挺可笑的。

    白煜月苦於維持黑哨兵的人設,不能親自和封寒理論一番,只能帶領薩摩耶到處挖地發洩精力。封寒不明所以,只能乖乖地跟在白煜月身邊,時不時閒聊兩句。

    “轟”

    一聲爆炸讓整座法數堂晃了晃。

    爆炸聲在岡瓦納城內並不罕見。一些敵方信徒還潛藏在這裡搞自殺式襲擊,殺之不盡。

    然而接下來接二連三的爆炸聲就有些罕見了。他們聽到一聲聲尖嘯似的破空聲,當聲音壓低到極致,足以讓大地顫抖的爆炸聲便卷席而來。

    這些爆炸聲不對勁,它們是從天空來的

    一瞬間,幾乎所有信徒都變了臉色。

    轟炸敵人難道有飛機什麼勢力深藏不漏至此,竟然悄悄擁有了如此軍事實力還是說某個勢力忽然挖到寶墓了

    “聖子,斥候確認過了,不是飛機,是敵襲”

    一位信徒動用了罕見的空域雷達,及時確認了對方的武裝實力。他及時稟報聖子,對方完全是用精神體類的能力製造的。

    長嬴的第一反應是不可能。什麼人能躲過三位聖子和一位黑哨兵的精神域探測這四人聯手難道還有探測死角嗎難道這人甚至在他們的精神域範圍之外

    他想了想,看向夜空,一個不可思議的答案猛地跳上心頭。

    他們四人聯手確實有死角他們中間有三人都沒有探尋天空的能力,只要敵人飛得比信天翁還高,就可以躲過他們所有人的探測。封寒的精神體雖然是漂泊信天翁,但為了緊盯黑哨兵附近的區域,它一直是低空盤旋。

    而此時天空已經集結了一支浩浩蕩蕩的

    飛鳥隊列

    長夏微微一想便也想明白了,他的思維不同常人,但他熟悉陰謀詭計的味道。他當即肯定道“有人一直在洩露我們的行蹤。那個人不在身邊,在遙遠的地方。”

    有意思。”長嬴道。

    飛鳥隊列明顯衝著城中心的法數堂而去。長嬴並不打算去救場,如果能看到那兩位受重傷,更是再好不過。

    幾乎瞬息之間,長嬴便打算作壁上觀,為此還特意收斂了自己的精神體。

    然而敵人並不如他意,幾隻巨鳥精神體眨眼間降落在他們面前,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在他們身後的屍山血海,一群人掀開了身上的屍體,用仇恨的目光盯著長夏雙子。

    長嬴挑眉“我們也包括在內嗎”

    敵人全副武裝,但武裝制式與極樂曼陀天、白塔都迥乎不同。他們穿著防潮長靴,腰間別著與匕首。為首的一人用食指沾了沾地上的血,在臉上抹出兩道血痕。

    “原來如此,是來找我報仇的當巨鯨沉沒之後,附著在它身上的鳥也失去了棲息之地,不得不深入大陸親自以血止恨,多麼令人動容啊”長嬴瞭然,眼中笑意更深,“我一直想找你們,想親自對你們說出,請原諒我,無意間毀掉那艘抹香鯨號”

    “破冰者。”

    哪怕此刻是無盡黑夜,但地面上的人仍能從密密麻麻的撲稜聲聽出天空來客的數量。這在舊紀元簡直是難以想象的情景。無論是候鳥還是留鳥、陸禽還是水禽、來自熱帶雨林還是雪山之巔,一群鳥類組成連綿不斷的遷徙方陣,盤踞在上空,等候獵物進入它們的包圍圈。

    每當這時,人們總會難以自制地回想舊紀元,在那個人類能生存在七大洲的時代,陸地究竟有多寬廣呢是不是比此刻天空還要寬闊呢

    戰鬥的預感驟然爆發。封寒走出法數堂,看著上空,一雙雙翅膀倒映在他眼中,一時竟然沒有喚出自己的精神體。他的世界好像變安靜了,只剩翅膀的撲稜聲一直在他耳邊迴響。

    白煜月好奇地抬頭張望,他聽那些信徒的耳語,今日圍獵他們的是破冰者。桑齊那小子以前用破冰者的身份騙自己,這筆賬回去一定要算。

    他們身邊的信徒都轉化成警戒姿態,訓練有素地往天空拋照明彈。照明彈拖出漫長的明亮尾翼,好似一輪流星。翅膀的陰影一開一合,錯落有致地照在他們身上。

    恍惚間,一隻巨鳥最先降落於城市的圓頂上。它似乎是並不擅長高飛的那類型,長翅翩翩,身材高挑,頸部和頭部通紅一片。但它十分高,足足有一米八。

    赤頸鶴,生活在喜馬拉雅山南邊的鶴類,翼展28米。

    一隻鳥緊接著拍打翅膀從天而降,兜帽似的大嘴是它最顯著的特徵,發出嘎嘎的吵鬧叫聲。

    達爾馬提亞鵜鶘,拓印在獄火會會徽上的動物,翼展35米。

    一隻鳥似乎不久前就悄悄立在屋頂上了。它感受到白煜月的目光,忽然鼓起半透明的喉囊,宛若胸前吊著一個鮮紅豔麗的水球。它不斷挪動身體,似乎想全方面展示它的喉囊。

    白腹軍艦鳥,海上的竊賊與強盜,翼展2米。

    一隻鳥在遠處的圓頂逆光而立,緩慢地抬起翅膀。它頭頂的肉瘤如同威嚴的皇冠般矗立。不知是否有傳說加成,它的身影遠比場上的眾多巨鳥更加深邃。

    安第斯神鷲,曾經地球上的龐然巨物,山脈的守護神,翼展33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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