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柯南:壞了,衝我來的!
“重複一次,目前東京鐵塔的電梯突然停止運作,靜止不動的電梯內,一名四歲大的小女孩正被困在其中。”
“此時電視臺的記者正在東京鐵塔,為各位轉播這起意外事件的實況,關於電梯停運的原因,東京塔的工作人員表示並不知情,對此感到十分困惑......”
“根據剛剛最新收到的消息,為了營救這名小女孩,已經有一名警察進入了電梯內......嗯?同時進去的還有一名小孩子?”
“嘶——”
隨著諸伏景光用沾著酒精的棉棒碰上傷口,松田陣平咧了咧嘴。
消完毒以後,諸伏景光倒上一些催生皮肉的藥粉,然後熟練地纏上幾圈繃帶,勒緊。
松田陣平又是一陣齜牙咧嘴。
為了轉移注意力,他只好把視線放在一旁的電視上,此時上面正播著東京塔緊急事件的新聞畫面。
“東京塔的電梯也會莫名其妙地出意外停運啊。”
諸伏景光收起藥箱,聽到他這句感慨,翻了個白眼。
“公安大樓以前還停過電呢。”
“也是......”
松田陣平點點頭,就看到電視裡,攝像機拍攝的畫面一陣震動,那臺電梯忽然傳來一聲不算小的爆炸,整個電梯廂發出駭人的摩擦聲,猛地下滑了幾分。
畫面中那個警察眼疾手快地將小女孩送出去,然後下一秒,電梯就滑落到兩層樓層之間。
他一眼就認出來,這是他前不久救下來的那個叫高木的小警察。
爆炸發生的瞬間,一種詭異的既視感迴盪在他腦海,松田陣平先是一愣,然後極快地聯想到三年前自己借勢假死的那起案子。
他的臉色瞬間變了。
等諸伏景光放完藥箱走出來,就只看到了他匆忙離去的背影。
“松田?!”
“讓萩接管東京塔的電子監控,你和班長幫忙查一下警視廳最近收到的匿名信,這是那個炸摩天輪的犯人!”
一邊套著衣服,松田陣平一邊撞開門,不顧剛包紮好的傷口傳來的痛感,他只留下這麼一句語焉不詳的話。
嘆了口氣,諸伏景光轉身走到其他房間,去找萩原研二了。
雖然松田陣平說得前言不搭後語,但他能明白意思。
讓萩接管東京塔的監控,表示他要到現場,意思就是這個炸彈得拆,犯人用的是水銀柱炸彈,如果不拆掉的話,一點輕微的晃動都會直接引爆炸彈,新聞上那個警察和小孩要想平安獲救,炸彈必須被拆除。
這是炸摩天輪的那個犯人,就代表很可能耍得還是三年前那個花招,松田要拆彈,就不可能等犯人顯示出另一個炸彈的位置,只能靠他們找出來。
從匿名信入手,先鎖定犯人,就可以通過他的行動軌跡判斷出另一個炸彈的位置。
這大概就是松田要表達的完整意思。
無奈之餘,他也認真起來,投入應對組織時的全神貫注。
雖然警視廳嘗試過,卻無法查到匿名信的來源,但零組能調動的資源可和警方不一樣。
他們查不到,不代表零組查不到。
......
柯南騎在高木警官脖子上,正撐開電梯上方的活板門,檢查著外面的情況。
高木正在和佐藤通電話,報告著他們這邊的處境。
“這個電梯裡面什麼都沒有,也沒看到任何炸彈。”高木一手打著電話,一手撐牆,穩定身形,讓柯南能專注檢查電梯外。
佐藤的聲音並沒有因為他的回答而放鬆下來,在電話中問道:“你知道那麼現在大概在什麼位置嗎?”
高木猶豫了下,有些拿捏不穩。
柯南冷靜的聲音從他頭上傳來:“電梯的鋼索全部被炸斷了,緊急停止裝置被觸發,下滑的距離不長,所以現在大概在展望臺與服務廳之間的樣子。”
高木連忙轉述。
接著他又說:“既然如此,我們應該趕快聯繫救援才行啊。”
“不行!”
柯南忽然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手錶的光線照在電梯頂部雜亂的線纜間,那裡靜靜閃爍著一點紅光。
“不要亂動......這裡還有沒被引爆的炸彈,而且水銀柱已經啟動了!”
“什麼?!”
無論是高木還是電話那邊的佐藤,聽到這個消息時都心頭一跳。
柯南嚥了下唾沫,語氣十分凝重:“從規格上看來,這顆炸彈要是爆炸,不只是電梯,恐怕整個東京塔都會從中段開始倒塌!”
“這樣看來,無論是高木警官你爬上電梯頂部來,還是救援隊從電梯井上方下來,只要發出足以觸發水銀柱的震動,炸彈就會爆炸!”
“怎麼會這樣?”高木有些驚慌失措,卻又不敢輕舉妄動,生怕自己挪一下腳步就會引爆炸彈。
電話那邊的佐藤呼吸急促了下,似乎是通過水銀柱這個詞想到了什麼,但很快她就抑制住自己,說道:“如果讓救援隊從上方放下繩梯呢?”
“大概不現實,”柯南沉重地否了這個決策,“在炸彈旁邊有竊聽器。”
“如果犯人在那邊長時間聽不到我們的動靜,一定會直接選擇引爆炸彈。”
“那,那不是已經完全束手無策了嗎?”高木警官欲哭無淚。
“不,還有一個方法......”
柯南低喃道,聲音久違地有些遲疑,像是在說服高木和佐藤,又像是在說服自己。
他頓了頓,最終還是說了出口。
“那就是由救援隊從上方將拆彈工具投遞下來,由我來拆彈。”
無論之前展露出來對炸彈的瞭解,還是危難中冷靜的樣子,都可以解釋為小孩子早熟和早慧的表現,但毫無疑問,一個七歲大的小孩子會拆彈,怎麼說都有些驚世駭俗了。
可現在已經無計可施了,他只能冒著這樣的風險,提出可能是唯一一條的活路。
此時他腦中想的不是這麼拆彈,而是此次事件後,該如何跟警方攤牌,才能在保全自己權益的前提下爭奪更多利益。
除了這一點,如何將千代和灰原與自己拋開關係也是值得深思的問題。
“柯南來拆彈啊......”高木乾巴巴地說。
電話那邊,佐藤沉默了一陣,沒有立即否定這個選擇,她也知道,以現在的情況來看,這大概是最優解,在能夠保持聯繫的情況下,由專業的機動隊成員遠程指導的話,也不是沒有機會。
“機動隊第三爆炸物處理小組已經上了飛機,大概五分鐘能趕到。”
“希望你們一切順利。”
電梯中,柯南和高木都十分安靜。
高木是腦袋放空了,而柯南是因為在思考。
犯人如果真的那麼想要將警方陷入死地的話,為什麼要給炸彈留水銀柱,而不是在竊聽器聽到他們的聲音後直接爆炸?
柯南思考出的結果是,水銀柱的存在,意義僅僅是讓他們無法得到外界的救援,不能逃脫這個狹窄的電梯廂中,是讓他們參加“遊戲”的一重保障。
他想到了三年前那位松田警官碰上的困境。
犯人之所以要讓他們困於這個無法逃脫的空間,大概就是為了讓他們無法對接下來的選擇逃避。
沒錯,他猜到了,犯人一定還有另一顆炸彈,而那顆炸彈的位置,只有在這枚炸彈爆炸前三秒才會揭露。
還是那套“犧牲自己,或是犧牲大眾”的選擇題。
他正在想,該如何才能避開這重陷阱,尋找著在“遊戲規則”之外的活路。
就在這時,頭上傳來一陣極其細微的窸窸窣窣聲,他以為是裝備到了,但意識到這才過了一分鐘不到,不可能這麼快。
然後他就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懸在半空中。
高木警官很快也發覺了這個身影,他一下認出這是前不久救了自己的那個神秘人,有些驚喜地想要開口,卻被柯南拍了拍肩膀。
他很快反應過來竊聽器的事,閉上了嘴。
穿著白色衛衣的身影向他們比了個“ok”的手勢,隨後開始無聲動作起來。
柯南這才看到,他身上穿著一條安全繩,是從電梯井上部緩緩降下來的,這個神秘人套上了衛衣帽子,還戴著墨鏡和口罩,叫人看不清他的臉,不過能從露出來的蓬鬆短髮看出是個男人。
他沒有落在電梯上,而是就這樣懸空著,從口袋摸出幾塊塑料片,開始擺弄那顆炸彈。
“高木警官,你相信我嗎?一會兒救援隊就會把拆彈工具送下來了,要知道就算在平地上拆彈都是很困難的,在高處就更難了。”柯南忽然裝模作樣地開口,一方面是營造出和高木閒聊的氣氛麻痺竊聽器那邊的犯人,一方面也是在暗示上面那個正在用不專業工具拆彈的傢伙。
他不是沒有想過可以讓拆彈人員吊繩索下來,但拆彈是個十分精細的活,需要手穩,當人體在懸空時是無處借力的,只靠身體核心力量保持穩定,對於力度的掌控會下滑到一個難以想象的地步。
哪怕最專業的拆彈人員,也很少有把握說自己可以吊在空中拆除水銀柱炸彈,要知道,任何一點輕微的晃動都會直接引爆炸彈,但凡在空中有一瞬間失去平衡,那一切就都完了。
那個神秘人顯然也聽懂了他的暗示,又伸出手,重重地作了個“ok”的手勢,這一次動作都硬了很多,讓柯南從肢體中讀出了一點不滿的意味。
沒有辦法,他也只好相信這位自信到不得了的不速之客。
這位不速之客自然就是匆忙趕到的松田陣平。
隔斷光電管、剪切電驅線、塑料片充當制動......
半分鐘不到,這顆炸彈就成了個比擺設好不到哪去的模型。
他再度伸出手,豎起大拇指,表示已經搞定,電梯裡的柯南和高木瞪大了眼睛。
松田陣平嘴角勾起,為這群凡人一驚一乍的態度感到有趣,對他這個拆彈天才來說,這不過是個基礎題罷了,唯一的難點也只是犯人給的道德選擇。
不過對他來說也不算難點,直接套公式秒了,下一題。
他不理解為什麼警方這群人總是受困於犯人給出的遊戲規則,要知道,當你把自己拉低到和犯人一個水準,與他坐席對弈時,其實就已經輸一半了。
畢竟犯人沒有道德。
誰說犯人給了規則,他就要按這樣玩?
我為什麼要在兩個炸彈裡選一個炸,我不能全拆了嗎?
有線索我就直接找犯人本身,沒線索那就悄無聲息的拆掉炸彈,然後給顯示屏通電,直接透題看另一顆炸彈的位置。
你犯人就一張底牌,無疑就是個炸彈而已,而我除了人多,還有科技。
監控、尋訪、購買記錄、行動軌跡、輿論控制權......
你個犯人連現場的情況都得靠電視新聞看,拿什麼贏我?
真把這當哥譚了?
松田陣平可不是傳統警察。
輕鬆拆掉炸彈後,他心底再次對犯人進行了一番慘無人道的嘲笑,然後就抱起炸彈上那塊還沒啟動的電子屏幕。
就在他準備往上升回去時,柯南忽然對他招了招手,看樣子是想讓他把自己也帶上去。
高木的表情有些苦悶,但能讓柯南提早一點獲救,他也有些如釋重負,畢竟他是那種傳統警察。
於是松田陣平猶豫了一陣,還是帶上了柯南。
可沒想到柯南這小子上來就一臉狐疑地打量著他,然後碰瓷似的喊了一聲。
“松田警官......?”
也不怪柯南這樣大膽地猜,畢竟在他的認識裡,有這樣高超拆彈技巧的人,不可能是普通民眾,而眼前之人穿著一身休閒服又明顯不是機動隊成員。
他被這一手驚為天人的“金蟬脫殼”式拆彈手法驚到了,轉念一想,如果說三年前的松田警官就有這種水平的話,那並沒有死在那場爆炸中的可能性還挺大的。
他終歸是想不到其他人有什麼理由參與到這起事件當中,所以乾脆膽子大一點,直接詐。
松田陣平一臉古怪地看著這小子,好傢伙,上來就扒他馬甲?
我都沒扒你馬甲,你倒好,倒反天罡?
於是他惡趣味發作,湊到柯南耳邊,如同惡魔低語一般。
“好奇心別太重了......”
“工藤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