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那些你不曾正眼瞧過的事物
“戈大人，左清帶著赤木王跑去王城外圍了。”
“行，我知道了，通知一下星源軍的兄弟們，準備攻城。”
“這就攻城了？左清那邊我們不用再準備什麼了嗎？”
對此，戈只是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多少人自詡為時代的操盤手，但他們真的將這盤棋玩明白了嗎？就算是我，又何嘗不是這盤棋中的一枚棋子呢？”
……
作為戈的下屬，他們當然是由衷敬佩著這位大人，是他教會了他們人活於世的意義所在，戈大人哪裡都好，但唯一一個讓他們不得不吐槽的地方就是，戈大人非常喜歡當一個謎語人。
雖然很無語，但戈手下的人也都聽明白了，左清那邊戈大人應該已經是有安排了，既然如此他們就只需要專注於配合星源軍破城了。
見手下的人都去忙了，戈拋動著江小皮帶給他的留影石原件陷入了沉思，當下最大的難題已經不是如何拿下王城，而是如何在那之後建立新的體制，舊朝已經用血淋淋的事實展現出了它的腐朽之處，如果新朝不加以完善，那他耗費那麼多精力發動的變革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戈和左清唯一的相同點可能就是在於他們對貪婪這個本性的看法之上了，戈很清楚，在時間與和平這兩重因素的麻痺下，原本從平民中崛起的星源軍也會逐漸變成新一代的“達官顯貴”。
沒有完美無缺的政體，就算戈安排得再怎麼完善，等他死後該崩塌的王朝依舊會崩塌。
不過戈很快就釋然了，真要是等到他死後，誰還管後世的人怎麼作，文明的進步就是在這樣一次次的輪迴中不斷演化的，星源軍變質之後照樣也會有其他的起義軍來完成下一輪的朝代更替。
戈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個藍圖，通過星源軍的起義他已經深刻認識到了一個強大外敵對一個團體凝聚力的作用，今後只要給新的王朝創造出足夠的壓力，主動尋求外敵，製造動態平衡，至少可以減少內部的爭鬥。
什麼？你說戈在這裡半場開香檳，王城都還沒拿下就在這裡安排今後的新王朝治理了，那麼讓我們來看下左清這邊面對了些什麼。
……
撤到王城外圍的左清等人剛想整合部隊，結果卻猛然發現軍營中的氛圍似乎有些不太對勁了。
要知道，即使是像帝師和雄鷹這樣的王牌軍隊，也不全是由那些名門望族的子弟構成的，軍隊中的那些基層士兵大多是由王城中的那些普通百姓來填充的。
若是換做其他時候，那些普通士兵是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反抗這些高層官員的，畢竟他們早已習慣了被壓迫的命運，可現在有了星源軍這個前車之鑑，這些普通將士的心中也萌生了一種新的可能，或許像他們這樣的普通人也可以手握自己的命運。
當然，長年累月建立下來的奴性讓他們仍舊不敢做出改變，他們仍舊欠缺了一個能點燃他們反抗之心的導火索。
原本就算是戈也沒法直接誘導這些人舉旗反抗，但江小皮給他送來了一份大禮，磐城守軍臨死前的掙扎和王城的冷漠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江小皮的那波演講更是字字誅心。
痛苦永遠是他們這些普通人的，無論他們做的再多再好，最後過得可能依舊還是不如一個小世家出生的少爺，在這個出生決定一切的王城之中，普通人是永遠沒有出頭之日的。
如果沒有江小皮的留影石，那麼這些普通軍士還可以像以前一樣裝鴕鳥，繼續唯唯諾諾地混下去，可現在這份留影石就好像一個響亮的巴掌拍在了他們每個人的臉上。
比起星源軍，他們真的簡直連狗都不如，而且最重要的是連他們的家人也無法跳脫出這暗無天日的命運。
簡簡單單的幾段影像點燃了普通將士多年來的積怨，然而這還不夠，這股怨念還缺少一個引導，一個目標，戈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他讓人在暗中煽動普通軍士奮起反抗，轉投星源軍博取自由的未來。
本以為這項工作進行起來還需要費一番手腳，可戈還是低估了這些軍士們的怨念，戈這邊的人只是剛剛起了一個頭，一場浩大的反叛行動就已經如一場燎原之火一般燃燒了起來。
不僅如此，這場反叛波及的範圍如同瘟疫一般迅速蔓延了開來，不過是短短的一天一夜，磐城守軍與星源軍對戰的影像就已經廣泛流傳與王城的大街小巷之中了。
也就是在這些影像流傳出去之後，整個王城的氛圍似乎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原本的那一張張麻木的臉上此時也產生了一些別樣的表情，所有王城中的平民胸中都燃起了一團烈火。
然而，王城之中普通百姓的基數實在太多，這麼多人當中總會存在一些跪倒在地站不起來的人，這些人在第一時間就把有關這些影像的事情告知給了王城中的那些官員，他們心裡也清楚就算偷偷告密最多也不過得到一些賞錢，但是當狗已經當習慣的他們早已喪失了反抗的勇氣。
那些官員們聽到此事頓時大怒，他們不敢找星源軍的麻煩，但收拾收拾這些已經被他們奴役多年的賤民還是不成問題的，於是收到消息的官員們立刻嚴令禁止繼續傳播“反賊”影像，並且下令，但凡發現有人膽敢繼續談論此事，立罰五十鞭。
只是此事發酵的時候正巧趕上左清中了戈圈套的那段時間，因此大部分官員對王城平民的突然暴動並不知情，左清等人也是理所當然的沒有收到這個消息。
也正是這段寶貴的空窗期，讓這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平民暴動成為了可能。
貴族的禁令非但沒有打消王城內的反動情緒，反而使他們變得更加激動，那些給貴族們通風報信的狗腿子們成了第一批受害者，凡是給貴族報過信的人，全都在被割去了舌頭扔到了他們各自的主子面前，這還不算完，他們的主子也好不到哪去，平日裡他們只要讓護衛一舉鞭子就能嚇得這些賤民跪地求饒，瘋狂的人群將他們當做了發洩的對象，縱使被刀劍斧鉞砍得面目全非，人群依舊如潮水般洶湧地踏破了貴族們府邸的大門。
同樣的場景在王城中的各個府邸中不斷上演著，唯獨帝師和雄鷹軍團的情況稍微有些複雜，雖然這兩個軍團中的“反叛軍”和其他地方一樣都佔據了大多數，可無論是雙方個體戰力的綜合實力差距還是軍備差距都太大了。
不止如此，這兩支軍團之所以能成為左清他們的心腹勢力，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兩支軍團的忠誠性，為了防止這兩支軍團被他人隨意利用，左清以及兩個軍團長時常會進行一些催眠，平日裡也是會經常對手下人進行puA。
久而久之，兩支王牌部隊的成員大多都轉變成了舊時王朝的狂熱支持者。
這種狂熱支持者有些時候比那些精神病更加恐怖，因為碰到神經病時，你只是不知道他神奇的腦回路是怎麼推導出一個他自以為完美的答案的。
而在面對狂熱支持者時，你無論做什麼都是錯的，這就和那些被邪教忽悠瘸了的人一樣，腦海中已經不存在正常的邏輯思維了。
好在這次王城的暴動基本上等於說是以毒攻毒，反抗的人群最終還是以絕對的人數優勢壓過了舊時代王朝的狂熱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