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黃河日出

我和薛梅上船後，用了不到十分鐘，船家就說：“到了！”

 在船上我才弄清楚，這二人是父子關係。他們姓拓，老拓今年57歲，小拓24歲。近幾年隨著旅遊業的興旺，老拓籌集了十幾萬元購買了這艘船，辦妥了相關手續後，以運送往返黃河兩岸的遊客為生。今晚二人本來忙活了一天，正在喝酒，這幾乎已經成了他們的固定動作。不想我們的到來打亂了他們的平靜。但我看這父子二人的表情是比較高興的！畢竟我們的到來給他們帶來了豐厚的利潤。所以船一抵達南岸，老拓就對小拓說，領他們到拓二狗家就成。

 我們跟著小拓到了南長灘村。這時已經是夜深人靜，偶爾有狗吠聲傳來。我們深一腳淺一腳地跟著小拓到了一戶掛著“拓二狗農家樂”的牌子前，小拓說了聲：“到了！”就扯著嗓子喊道：“二狗叔！二狗叔！”

 我隔著低矮的院牆能看到院內的一間屋子裡的燈亮了，接著一個粗野的聲音罵道：“你個小狗日的！半夜三更你喊甚咧！”

 小拓大聲叫道：“二狗叔！我達給你介紹生意來咧！”

 那個被小拓稱呼為二狗叔的打開屋門，一邊朝外張望一邊說道：“我日你媽的！這半夜的還給我介紹生意？你狗日的要是騙了我，我把你家的船碰爛－－”

 結果一眼看見了跟在小拓身後的我們，原本一張憤怒的黑臉立刻換成了副開心的笑容。說道：“吆喝！真的有生意！”

 小拓及時補充到：“我達看人家可是大老闆！直接讓我領到你家來啦！”

 二狗點點頭對我們笑道：“二位老闆好！想住店嗎？”轉身對小拓說道：“回頭少不了你的好處！”

 我說道：“老拓爺兒倆給我推薦說你家的住宿條件最好，所以我就讓他領我過來了。走吧！讓我看看你的最好的房間是啥樣了！”

 二狗說道：“嘿嘿！你來我家就對了！我家現在還有一間總統套房正好空著！要不先看看這個套房？”

 我跟薛梅一對眼：這兒還有總統套房？立刻決定就去看看這裡的總統套房是什麼樣的擺設。

 二狗這有的這個院子裡，統共也就有七八間平房。他把我們帶到了最靠裡邊的一間房子跟前說道：“這個就是我家的總統套房！”

 這個二狗口中的總統套房與其他的房間並無二致，我說道：“打開看看！”

 二狗從身上扯下一長串鑰匙，藉著院中昏暗的燈光找到一把鑰匙，摸索著打開了房門。隨著二狗拉著了房間內的電燈，總統套房的客廳陳設盡收眼底：一張破舊的三人沙發靠牆擺在正中，說它破舊，是因為它的一隻後腳是用一塊紅磚墊起來的；沙發前面的茶几是用四塊紅磚墊著四腳撐起來的一塊長條形青石版；三人沙發後面的牆上掛著一幅中國地圖。

 我忍著將要笑噴的衝動向著臥室走去。二狗忙不迭地在前引路並立即打開了臥室的電燈。臥室內是兩張土炕，每張炕頭放著一張木椅子算作是床頭櫃。

 “二狗是吧？”我問道。

 “對！我是二狗！”他答應道。

 我問道：“從我進到這個房間裡來時，就感覺冷冰冰的。你這個房間裡怎麼取暖的呢？”

 二狗說道：“由於我們店開業比較倉促，再加上我資金緊張，所以暖氣還沒有開通。我們取暖就是燒火炕。”

 我問道：“你們也沒有電暖氣？”

 二狗結結巴巴說道：“還沒有！”

 我知道我們今晚是被那個老拓忽悠了，沒想到那兩個父子表面上本分老實，實際上也是狡詐異常。我猜想，這個二狗一定會給老拓不少的回扣。但現在深更半夜，絕對沒機會再去找別的店住宿了，只有在此將就。

 我說道：“二狗老闆，你好大的膽子 呀！”

 二狗驚詫地看著我，不知所以。

 我假裝嗔怒地說道：“就這個條件，你也敢叫總統套房？”

 二狗慚愧地說道：“俄揍是嚇虎嚇虎人，摸別的意思。”

 我說道：“你不是應該吸引更多 的客人來住嗎？你怎麼還要嚇虎人呢？算了！我不管別的事，你趕緊把我的火炕燒起來。”

 二狗轉身從總統套房跑出去，一會他抱著一捆木柴回來，忙著去點火炕。薛梅套著那件羽絨服，雙手抱在胸前，在這北方寒冷的冬季裡冷凍得瑟瑟發抖。

 我扶著薛梅到沙發前，剛要坐下去，薛梅伸手在沙發上抹了一下，把食指和中指上的灰給我看了看。

 我剛要對二狗老闆發號施令，從門外進來一男一女兩個人，他們抬著一隻煤火爐子，二話不說放到客廳中間。女的二十多歲，找了幾根木柴塞進爐子裡，點著後又是吹又是煽，一股濃煙湧進了房間。那個小夥子一會提著一桶水進來放到爐子旁邊，轉身出去，很快回來時，一隻手裡提著一個臉盆架一個臉盆，另一隻手裡提著個燒水壺，胳肢窩裡夾著一袋一次性水杯。他放下這些東西轉身要出去，被我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