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戶千燈 作品
第 17 章 017(第3頁)
“疼麼”
面前塗藥的男人這時抬眼,問他。
“疼的話告訴我。”
舒白秋也看向對方,搖頭小聲。
“不疼。”
紅疹發癢,被碰到時會疼。不過傅先生動作很輕,藥膏的觸感也很清涼。
傅斯岸仍看著他,似是觀察舒白秋的神色。
確認過屬實之後,男人才繼續動作。
等到上完藥,收起藥膏,傅斯岸才側身,讓負責人和裁縫師過來,繼續檢查兩人的禮服試裝。
舒白秋的手塗了藥膏,又沒帶手套,他身前的一枚衣釦有些鬆了,設計師正要上來幫忙,舒白秋身旁的人已經抬手,長指輕勾,幫人扣好了。
設計師愣了愣,看了一眼傅斯岸,忍不住撓了撓臉。
錯覺嗎
怎麼感覺傅大佬看見小舒美人的領結是正的時,居然顯得有些可惜呢
舒白秋並沒有注意到設計師這邊,他還在配合工作人員們的檢查。
兩位新人的定製西服分別是墨藍與米白色,還各自刺繡了相反色做點綴,一看就是成對的般配。
舒白秋的膚色本就白皙,被一身米白襯得更為溫潤。
他的頸間是自己繫好的領結,妥帖端正,搭配整套的合身禮服,更讓人覺得,好像是從哪個童話篇章中跑出來的小王子。
即使工作人員之前就已經被驚豔過,眼下卻還是會止不住地心有讚歎。
果然是頂尖的美人相。
不說其他。
這兩位先生單只是站在一起,也十足賞心悅目。
經過一番忙碌,工作人員們記下了要修調的細節,兩人才分別去換下了禮服。
舒白秋的手在脫禮服時還有些麻煩,工作人員便幫忙找來了一次性手套,讓他先戴上。
好在禮服只是一身外套,穿脫並不算繁瑣。
不過在舒白秋出來之後
,他原本以為今天的試穿已經結束,卻聽負責人說,為結婚定製的禮服其實還有一套。
只不過那一套的衣袖和口袋也有和手套布料相似的暗紋,所以緊急去改了,現下並沒有拿過來。
等到改好之後,衣服會直接送去月榕莊,不用麻煩客人們再跑一趟。
“那套是兩位上臺宣誓接吻時穿的,”
站在舒白秋身邊的設計師是個披肩大波浪,從剛剛到現在,介紹時一直很熱情。
“小舒美人的腰這麼細,上臺的禮服也特意修飾過,到時候傅大佬單手就可以握過來,新人接吻的時候,姿勢肯定很哇塞。”
設計師說得笑眯了眼睛,舒白秋聽到,卻怔了怔。
接吻
他抬頭看向,一旁走過來的傅斯岸,這時才突然意識到了這件事。
結婚除了是兩個人達成共識的任務,還會在人前有親密舉動。
男人已經走到了舒白秋面前。
“走吧。”
今天的試穿已經暫時結束,兩人準備離開。
舒白秋點點頭,並沒有說起剛剛的驚訝。
但在出去的路上,傅斯岸似乎看出了什麼。
一上車,男人就開口。
“怎麼了”
傅斯岸問“那個設計師和你說了什麼”
“設計師說,我們還有一套上臺要用的衣服”
舒白秋一時有些分心,被這樣問,就不由說了出來。
“先生我們婚禮時,接吻也要做嗎”
車門落鎖,汽車開始駛動。地下車庫的上升通道中,光線被遮隱,昏暗降臨。
男人英俊的面容短暫地沉沒入陰影之中。
“你不想嗎”
舒白秋聽到他問。
舒白秋這時才發覺,自己剛剛那麼問似乎不太好。
“抱歉”
是他自己想得太簡單了。
除開任務之外,結婚本身就有自己的含義。
婚後,伴侶需要接吻,牽手,還有更親密的舉動。
汽車駛出了地下車庫,雨後略顯昏暗的天光灑入車內,落在舒白秋的臉上。
讓本就單薄的少年,看起來顯得周身色調更淺。
“小秋。”
傅斯岸看著他,忽然問。
“你是不是不太喜歡肢體接觸”
傅斯岸之前將人抱起來,也都是隔著兩人的衣物,並未有肌膚相貼。
之前那麼多次,舒白秋也鮮少會有主動靠進另一個人懷裡的動作。
少年身形瘦薄。
卻總是習慣只靠自己的脊背撐坐。
傅斯岸的嗓音微微低下來,不是那種薄冷的寒涼,反而更沉緩了一分。
“你有不喜歡的事,很正常。”
舒白秋動了動,車窗外的天光更多灑落在他的臉上,添補了一點光亮。
“沒
有先生,”他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舒白秋只是遲鈍,忘記了思考這件事。
也是他潛意識以為,自己並不會像正常結婚那樣被對待。
但傅斯岸的反應,讓舒白秋意識到,對方在很鄭重地詢問這件事。
傅先生是不是看到了前兩天,自己在平板上失誤打開的那個界面
那個寫著色心、欺負之類惡意言語的評價界面。
舒白秋忽然想到,自己之前看平板時,許多評論的用詞都很直白赤裸,但今早他再看傅鳴的消息,卻已經有了馬賽克,露骨詞句都被簡略地打碼過。
這件事,是不是讓傅先生介意了
舒白秋對旁人的態度和情緒其實非常敏銳,他需要靠這種能力來保護自己。
眼下,少年也發覺,傅先生正在關注他的狀態就像觀瑰會館的那一晚,隨行醫生關注舒白秋的情緒一樣。
傅先生是怕他出什麼問題嗎
“不是這個意思,”傅斯岸低緩地重複了一遍,問,“那是”
就像舒白秋想的那樣,傅斯岸的確在關注。
舒白秋並不是處在健康狀態的普通人,他的身體很容易生病,心理疏導的進展也緩慢,甚至可能還沒有少年看藏品的進度快。
心理治療的部分,醫生已經有意在探問舒白秋的陰影,想要幫他紓解情緒。
但少年的反應始終很寡淡,看起來就像是他完全不需要這些疏導。
可這只是表面,舒白秋不可能當真沒有陰影。
他的手指不敢直接碰東西,無意識地始終戴著手套沒有摘,就正是問題表現的一種。
像之前因為舒白秋過分安靜,傅斯岸擔心過少年會有木僵症。
眼下傅斯岸沒說出口的,同樣是類似情形。
他擔心舒白秋對親密舉動、乃至於更糟糕的
怕少年曾對性事有過陰影。
所以昨天聽到傅鳴那麼說時,傅斯岸才會一瞬火起,暴焰燒灼得如此猛烈。
若是當真觸碰不可被提及的陰影,把舒白秋惹到驚恐發作,前期一切努力付諸東流,就再難會有叩開的可能性。
到時候,傅鳴別說一根斷肢。
五肢盡斷都不夠賠的。
“意思就是沒有。”
少年清潤的嗓音響起。
“我沒有肢體接觸方面的陰影。”
舒白秋知道,傅先生是醫生,考慮很周全。
會思量各種可能,擔心病人有癥結。
但他其實不是這種情況。
“不管接吻,牽手,還是床上我只是擔心,自己配合不好。”
小孩很乖,被問就會回答認真。
舒白秋深知自己的體質,說得也坦率誠實。
“我怕結婚後,沒辦法滿足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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