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豆 作品

第54章 蕩婦羞辱(第2頁)

 至於杜景堂,他大概也能猜到父親嚥下去的是些什麼話。

 吃家裡的、用家裡的,卻又怨恨家裡。杜景堂何嘗不想找事,但他的處境和年紀都很尷尬。如果去料理家裡的白糖生意,不但跟父親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機會要增加,也容易和自己的兄弟們產生比較。三十的人本該有豐富的工作經驗,可以撐持起很像樣的事業來了。但杜景堂對這些沒有上過手,也許反而要跟家裡弟弟,甚至是弟弟手下的僱員討教。

 最好當然是往外找事,可兵荒馬亂的年頭謀事本來就難,他剛回來也沒認識幾個有人脈的朋友,又或者說他所認識的能幫忙的朋友,他有些低不下頭去請託。其實找他從前的老同學是最合適的路徑,可他又害怕見了面,人家要打聽他之前幾年的事。

 閒來讀報看書的時候,杜景堂常看見有作家感慨女人難做。但其實難的不是性別,而是那個被壓抑的位置,誰坐了上去誰就難做人。

 幸而,他遇上了蘇傲雪。《棄嬰》那出話劇,他是打心眼裡喜歡的。一個孃家、婆家都靠不住的婦女,一個卑微到連個屬於自己的名字都沒有的婦女,最後能咬著牙說要走出去,杜景堂覺得自己更該振作才對。

 作家的筆觸必然會帶出作家本人的人生觀,他想,蘇傲雪青睞的一定是意志上百折不撓的男人,而不是無所事事的男人。

 想到這,他的思想又被蘇傲雪佔滿了。他想見她,即便她總是逃避、拒絕,但她昨天說了她是在剋制,那就是說其實她也有意的呀……

 此時的杜景堂還不知道,蘇傲雪對他的看法,已經和昨日大不相同了。

 說回蘇傲雪,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去了一趟杜家,得到的卻是那樣糟糕的結果,自然是傷透了心的。然而,她家裡的丈夫總有法子讓她意識到,她糟糕的處境還能再雪上加霜的。

 李海存一改往日做派,突然不怕被人議論了,厲聲喝問站在樓梯邊的妻子:“你上哪兒了?你還要臉不要?就這麼急著要見那個野男人嗎?趁我睡著了,偷摸著出門,到這個時候才回來!我真是忍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