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心內鬱結

君璟承一直未曾自覺金貴,自打記事起就早起晚練從不間斷,平日裡也很注重保養。

 皇子中他生病的次數最少,文能誦史潑墨,武能騎馬舞刀,連皇上都曾誇讚過:“六子全才,朕心甚慰。”

 直到兩年前的深冬,盛府嫡女突然下落不明,君璟承先是在奔走尋找之中受了寒,後又聽說那女子已經香魂飄散,便在府內生生咳吐了血。

 自打那之後,君璟承總是入睡困難,精力不濟,身子大不如前。太醫換了一波又一波,都說是憂思過重,卻開不出有實效的方子。

 茯苓、黨參、丹皮、石菖蒲……鎮靜安神的湯藥喝了數不清多少副,君璟承的病情始終沒有好轉。

 直到太醫試探著提及:“最後的法子,只能用硃砂入藥。”

 程錫勇惱了:“硃砂雖有益氣凝神的功效,但卻是性寒有毒的東西,久用必然傷及心肺,六爺如何用得?”

 太醫院首座跪地叩首:“毅王殿下得的鬱結於心的病,唯有寬心才能疏解,如今輔助的湯藥都已一一試過,是下官有罪,下官無能。”

 君璟承心中瞭然,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既然湯藥都是輔助,那就停了吧。”

 程錫勇也知道六皇子對盛流芳的深情,只是害死她的兩個女人,一個是一品將軍府的嫡女,另一個已經被三皇子娶做側妃,君璟承既沒有確鑿的證據,也沒有立場讓二人抵命。

 初時喜歡的姑娘遭人迫害慘死,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這大抵就是君璟承心內鬱結的根源吧。

 直到“紀老仙仙本領大,保管病除樂無憂”的順口溜傳進京都,朔州泰安的名醫就成了程錫勇的最後一線希望。

 可君璟承覺得“雲上藥谷”和“紀氏醫館”故作神秘,有欺世盜名之嫌,心裡不很相信。要不是此次剛好路過朔州,程錫勇又再三懇求,君璟承說什麼都不會親跑上一趟。

 春夏之交,草長鶯飛,離雲頂山越近,周圍的景緻越好。

 穿過鬧市,漸遠喧囂,君璟承難得輕鬆,身心愉悅。他駐足於一處小亭:“人人都說京中景妙,本王看倒不如泰安風雅,單是在這裡賞花觀山,也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