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炒小黃瓜 作品

165. Chapter 11 【精修】“我很……

    李窈恨不得手腳都粘在漆黑人影的手臂上。

    可能因為這裡實在是太高了, 風聲呼嘯而過,都能感到世界在左右晃動。

    李窈一開始以為是自己太過緊張的錯覺, 幾秒鐘後發現不是幻覺,腳底下的摩天大樓真的在左右晃動!

    她膝蓋頓時一陣發軟,差點勾不住漆黑人影的手臂,從上面滑下去。

    電光石火間,漆黑人影一把握住她的腰,把她託舉了回去。

    李窈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忽然感到一股強烈的憂鬱氣息。

    她抬眼一看, 正好對上漆黑人影的金屬面具。

    他不知何時又戴上了那副全封閉的面具,覆蓋住人類的五官, 卻沒能覆蓋住直勾勾的眼神。

    他一動不動地“盯”著她, 目光灼-熱而直白,又有一股揮之不去的憂鬱。

    李窈:“……”

    這時候你憂鬱個什麼勁, 要憂鬱也不要在這麼高的地方憂鬱啊!!!

    李窈完全不相信漆黑人影,漆黑人影應該也不相信她, 不然不會被她親了一下後,就用冷漠而警惕的目光審視了她一晚上,試圖從她的口中找出毒腺。

    漆黑人影很多行為都不可控。

    相較於人類,他簡直是隨心所欲、不可預測、無法控制。

    被親一下, 就消失不見;

    看到有人把手搭在她的肩上,就憤怒到失控;

    帶她到五百多米的高空上吹冷風。

    如果不是她從小到大經歷的怪事太多了,漆黑人影張開上下顎暴露出密密麻麻的尖齒時, 她就該被嚇暈過去了。

    大多數公司員工都會接受格鬥訓練。李窈沒有條件接受格鬥訓練,所有格鬥技巧,都是她在真槍實戰中一點一點摸索出來的。

    因此,她膽子比正常人稍微大一些, 但也僅此而已了。

    要知道把人帶到高空中,可是最常見刑訊手段。

    要不是她膽子大,知道漆黑人影還沒有社會化到懂得刑訊,恐怕已經當場招供了——雖然她並不知道要招什麼。

    “……L?”她清了清喉嚨,努力鎮定地說道,“你在想什麼?”

    自從遇到漆黑人影以來,她好像一直在說,“你在想什麼”“你想幹什麼”。

    可見漆黑人影是真的“不穩定”,無法用人類的思維揣測。

    她反覆告誡自己這一點。

    怕等會兒不小心踩中他的逆鱗,被扔下五百多米的摩天大樓。

    漆黑人影頭微垂,看著她,金屬面具裡傳來嘶啞的聲音:“我,很難過。”

    “……你在難過什麼?”

    “我不想,”他一字一頓,“殺了你。”

    李窈愣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太好了,我也不想被你殺死?”

    漆黑人影不作聲了。

    很明顯,她並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現在,他只要看著她的脖頸,胸腔就會湧上一陣不正常的熱意,又刺又癢的麻痺感從頭皮蔓延至手指,控制不住地想要捏碎她的頸骨。

    除了她的頸骨,他還想捏碎她的手、腰、腿。

    這是一種極其陌生的衝動。

    對他而言,殺戮只是一種生存手段。

    他從不以殺戮取樂。他跟大多數動物一樣,殺戮只是為了捕食、捍衛領地和自我防禦。

    這是他第一次出現這三種情況以外的殺戮衝動。

    這太奇怪了。

    他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胸腔,很想讓李窈告訴他,這是怎麼一回事。

    但她總說一些讓他激動不已的話。

    他好半天才壓抑住那股不正常的熱意,不想又被她用幾句話激發出來。

    ·

    漆黑人影戴上面具以後,目光似乎變得更加強烈了。

    每次他低頭看向她時,都不像自上而下地注視她,更像是從四面八方打量她。

    ……彷彿四面八方都是他的眼睛,密密麻麻的眼睛,幽黑深邃的眼睛,一動不動,一瞬不瞬。

    李窈呼吸一滯。

    這時,漆黑人影伸出手,攤開手掌,示意她握住。

    他手掌寬而大,指骨修長,青筋凸出而分明,觸感冰冷而粗糙。她之前握過兩次,勉強只能握住一根手指。

    太冷了。

    再加上,他們處於紐約市的最高點。李窈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漆黑人影“盯”著她的手。

    李窈背脊微僵,不知道他在看什麼。

    漆黑人影卻看得非常專注,頭垂得很低,呼吸緩慢沉冷,噴灑在她的頭頂。

    他不知想到了什麼,手臂的骨骼肌重重收縮了一下,青-筋也輕輕跳了兩下。

    彷彿受到了某種非同尋常的刺激。

    以至於手背都迸出一線粗壯的青-筋。

    假如他有毛髮的話,此刻肯定都炸開了。

    李窈覺得……有點怪。

    氣氛很不對勁。

    漆黑人影的情緒可以像瘟疫一樣肆虐。李窈沒有多想,只當自己被他傳染了不正常的情緒。

    下一刻,漆黑人影卻“盯”著她的手指,冷不丁說道:“我想咬斷你的手指。”

    李窈:“………………”啥?

    她被打了一棍似的蒙了,目瞪口呆地望著他,半晌才問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