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玄素李三辛 作品

第一百五十二章 齊劍元

萬象道宮的中元節慶典卻是不能與玉京的中元節慶典相比,不過也別有一番意趣。

  星野湖被一分為二,較大的那部分位於萬象道宮的陣法覆蓋範圍之外,用於起落飛舟,而較小的這部分則位於萬象道宮的陣法範圍之內,屬於下宮。此時已經有好些人下了觀星臺,來到湖畔,將早已準備好的河燈放到湖中。

  一時間,湖面上燈火點點,又倒映漫天星光,幾乎分不清兩者的區別,乃至於天水一線的界限都變得模糊了,似乎湖水連通了天上星河。

  若能泛舟其上,大約便是古人詩中的意境:“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

  齊玄素這種大忙人自然沒有時間去製作河燈,所以只是在觀星臺上欣賞河燈。便在這時,有人送來了吃食,別看震園的伙食是鴨老雞瘦、菜生米硬,可供給輔理們的吃食卻是十分精緻,太平客棧中的廚藝也不過如此,可見這些人不是做不到,而是有貓膩。

  齊玄素沾了孫合悟的光,得以分到一盤醬牛肉,搭配著不怎麼醉人的黃酒,只覺得心滿意足。

  雖然近些年來十分流行白酒,但上層宴會還是以黃酒為主。在百餘年前,白酒被蔑稱為“臭酒”,甚至“白酒”這個名字也是近幾十年才定下的,在過去一直上不得檯面,只有底層人才喝,或者是為了禦寒不得不喝,所以戍邊軍伍中也會流行白酒。只是近百年來風氣轉變,白酒的地位才一再拔高,也能登堂入室了。

  無數詩詞中的“酒”,包括詩仙斗酒詩百篇中的“酒”,其實都是指黃酒。

  其直接原因也很簡單,且不說口感味道如何,白酒太容易醉了,若是酒量不大,很容易在宴會上出醜。而黃酒不然,只要適量,很容易進入微醺的狀態,卻不會醉得不省人事,正因如此,文人墨客們才能在酒後微醺中寫出許多傳世名篇,若是醉成一灘爛泥,別說寫詩作文,只怕是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說不定還要借酒耍瘋,那可就與文雅沒有半點關係了。

  再有就是,黃酒太貴,新釀的黃酒和貯存十年的黃酒,在口感上截然不同,又因為釀造技術不成熟,酒中有太多的雜質,濾除雜質的成本很高,故而才有了“清酒”和“濁酒”的區分,貴族們喝“清酒”,普通人喝“濁酒”,這也造成了貯存上的困難,很多黃酒存不到十年就已經變質,更見上了年份的黃酒之珍貴。除此之外,還有顏色上的區分,紅如琥珀的黃酒才是上品。

  白酒則不然,便於儲存的同時,也導致陳化的效果並不大,所以過去都是大戶人家才喜歡喝黃酒,普通百姓更喜歡便宜的白酒。

  齊玄素行走江湖的時候,喝的大多是白酒,其過於辛辣的口感讓他並不喜歡喝酒,幸賴釀酒技術的發展,此時齊玄素也能品嚐過去只有世家豪族才能品嚐的上等黃酒,紅如琥珀,清澈見底,方才知曉酒之一物的美妙。

  至於張月鹿,則是此道行家,她不侷限於某一種酒,黃酒、白酒也好,西洋的紅酒也罷,還有各種果酒,她都可以接受,只是她最近比較偏愛烈酒,不代表她一直都是如此,至於她最愛的“醉生夢死”,已然很難界定這到底是什麼酒了,甚至因為藥材太多的緣故,近乎於“藥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