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鈞 作品

0196【不沾因果】(第2頁)

    朱銘回了一揖,熱情拉著田如用的手說:“田通判太客氣了,怎能如此興師動眾?真是令鄙人汗顏。”

    田如用笑道:“知州何必謙虛。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錄事參軍黃龜年……”

    黃龜年作揖道:“龜年拜見知州!”

    “錄事不必多禮。”朱銘忍不住多看了黃藥師幾眼。

    除了幾位曹官參軍,莫名其妙還有個觀察推官,且兼知鄄城事。

    朱銘發現,州判田如用似乎很討厭這個觀察推官,甚至故意放在後面介紹。

    當眾也不好詢問,朱銘邀請田如用同乘一車,田如用欣然答應。

    隊伍慢悠悠進城,朱銘問道:“這觀察推官姚廣恕是什麼來頭?”

    田如用掀開車簾看了看:“蔡黨,前兩天剛來的。”

    朱銘嘆息道:“看來是因我而來,蔡相公真不想讓我好過啊。”

    觀察推官只有從八品,位列知州、通判之下,並非什麼常設職務,可以分走知州、通判和錄事參軍的權力。而且,姚廣恕還兼任鄄城知縣,實際掌控州治的大權,朱銘無論想幹啥都會被阻撓。

    朱銘把蔡京給得罪狠了,特別是朱國祥聖眷日隆,這令蔡京隱隱感到擔憂。

    蔡京不方便在京城亂來,卻可以安插外放黨羽,讓朱銘在濮州難以施展拳腳。

    朱銘在一眾官員的陪同下,來到州衙辦理履職手續,便帶著家眷前往州衙後院住下。

    田如用還設了歡迎宴席,請他黃昏時候去吃飯。

    至於那些犯人,被分成兩撥,一撥送去州院大牢,一撥送去司理院大牢。

    觀察推官姚廣恕把犯人截住,毫不掩飾自己的奪權行為:“姓錢的、姓孫的囚犯,全部移送司理院,由我來親自審理。”

    錄事參軍黃龜年很不爽,但觀察推官有這個權力,他對此只能無可奈何。

    朱銘好不容易抓了一堆,剛到州城就被蔡黨截胡。

    當晚參加宴會,朱銘喝得半醉回家,抱著鄭元儀呼呼大睡。

    次日,朱銘直奔司理院衙門,問道:“案件審理得如何?”

    若是正常情況,此刻都還沒開審呢。

    司理參軍靳濤卻說:“姚觀察昨日連夜審案,已將相關案情移送司法院。”

    朱銘又騎馬前往司法院,問道:“移送了哪些案件過來?”

    司法參軍舒義夫苦著臉,讓人拿來相關的審理文書:“太守請過目。”

    朱銘快速翻閱了幾份,但凡涉及孫錢兩家的案子,全部都說證據不足,要求司法院這邊判處無罪釋放。

    舒義夫說道:“太守,我不敢簽字用印。但我籤不簽字,用不用印,對這些案子毫無影響。”

    司法參軍,只有判罰建議權。

    觀察推官把案子送過來,純粹是走個流程而已。

    朱銘說道:“那你就建議,把案件交給州院複審!”

    舒義夫嘆息:“只能如此了。”

    於是,相關案件又移送至州院,交給黃藥師進行審理。

    即便黃龜年改判有罪,司理院那邊還有終審權,司理參軍是蔡黨的邊緣人物,極有可能把錢孫兩家無罪釋放。

    黃龜年拿著卷宗,已然憤怒至極:“如此大案,牽涉人命數十條,他姚廣恕一晚上就審完了?簡直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