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旻顏良 作品
第十八章 四方兵戈住,胡使至許都8
就在向朗發表觀點之時,水鏡莊中,司馬徽那沉默良久的書房內。
司馬徽的聲音驟然響起,打破了書房中原本靜謐的空氣。
“幼宰賢弟,太子太傅為得荊州,可謂煞費苦心也。”
董和聞言,心中微微一驚。
當然了,其人表面上卻不起任何波瀾。
“德操兄長當知,某之主公太子太傅胸懷天下、憐憫黎民,若非如此,太子太傅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兄長以為,驃騎將軍若自宛城發兵,朝發夕至之下,襄陽可否支撐三日之久?”
司馬徽微微一笑,顧左右而言他。
“賢弟此言差矣,劉鎮南為天子牧守一方,驃騎將軍豈可無故征伐劉鎮南?”
董和心中暗罵一句:老狐狸!
董和看人極為通透,司馬徽確實是只世事洞明、人情練達的老狐狸。
身為一名穎川士人,司馬徽非但能在排外的襄陽安身立足,且能培養出眾多仕宦於各方勢力的高徒。
若說司馬徽只是山野隱士,誰會信?
遑論司馬徽身兼三大顯學之真傳。
三大顯學,是儒、墨、法這三家。
否則如何解釋精通儒、法二家的諸葛亮,其人機關學從何習得?
言歸正傳。
司馬徽不可能不清楚,劉表絕非張繡的對手,其人只是偏心小徒弟諸葛亮,所以不願輕易表態罷了。
所以,司馬徽所謂“驃騎將軍無故不可征伐劉鎮南”之辭,只是敷衍董和而已。
以趙旻如今可討得聖旨的本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無故自是不可征伐鎮南將軍劉表,但如果趙旻有聖旨在手呢?
漢室是衰微不假,但如今仍是大漢天下。
但話說回來,司馬徽這一番言談舉止,其實已經表明了其人持有的態度、所要堅守的底線,並極其委婉、隱晦地給董和提出了最佳建議。
至此,董和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全部答案。
於是乎,董和舉起茶盞,以茶代酒向司馬徽行禮。
“多謝德操兄長為弟指點迷津!”
司馬徽同樣舉起茶盞,微微一笑。
“老夫並未指點賢弟,是以賢弟不必多禮,請!”
兩個老狐狸相視一笑,同時舉起茶盞一飲而盡。
同一時間,襄陽內城蔡府正堂之上,向朗撫須,向在座之一眾名士發表自己的看法。
“然則…某萬萬不信,太子太傅可於鄴城城下,大勝袁本初!”
馬俊向四周作揖。
“諸君共知,袁本初經營鄴城已一十有三年矣,鄴城可謂金城之固。間中縱有鄴城之叛,亦旋即為袁本初所定,故此,愚以為,呵呵,衛府為彰顯太子太傅之能,竟不惜…呵呵呵呵!”
言罷,馬俊一臉不屑地看向黃忠、文聘二人。
黃忠登時鬚髮戟張、目眥欲裂。
其人右手握住劍柄,正欲對馬俊拔劍相向,卻被反應極快的文聘一把摁住。
“漢升兄且請冷靜!馬兄言之有理,某等皆未收到主公之捷報,此事究竟如何,或許有待商榷!”
黃忠對文聘怒目而視,口中暴喝。
“仲業竟如此糊塗!仲業豈不知主公之性情如何乎?”
黃忠雖怒不可遏,卻說得極其到位:
苟哥有多苟,黃忠、文聘二人焉能不知?
儘管黃忠的唾沫星子噴了文聘一臉,但文聘仍絲毫不為所動。
其人頗有後世李唐大將婁師德“唾面自乾”的風範,一邊死死摁住黃忠握劍的右手,一邊淡淡地向黃忠解釋。
“漢升兄當知,昔年袁本初鄴城之亂始末。”
他們說的,是漢獻帝初平四年(西曆193年),袁紹大會賓徒於薄落津,卻遭遇鄴城叛亂之事。
黑山軍於毒等人殺太守慄成,劫持袁紹及部將家屬,紹眾惶惑、人皆涕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