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旻顏良 作品
第一百九十四章 善韜光養晦,圖一鳴驚人終
西門大夫廟,即後世之人為紀念治理鄴城周邊廣河水患的西門豹,而為其人修建的祠堂。
此廟地處距鄴城十里之外的廣河河邊,在春夏二季、臘月整月香火皆極為旺盛,但此時已是初冬,是以此廟而今頗為冷清、門可羅雀。
微服的辛評很是左顧右盼一番後,方才鬼鬼祟祟進入西門大夫廟院中。
其人剛剛閂好門,淳于瓊的聲音便在其人背後響起。
“仲治,某思忖再三,而今惟有依你之計而行一途耳!”
辛評忙不迭轉過身來,向淳于瓊呵呵一笑行禮。
“仲簡兄當真已想通此事?某早有言在先,此事無礙大局,卻為某等安身立命之唯一生路也。”
淳于瓊渾不似平時那種謹小慎微、唯唯諾諾之態。
此刻的淳于瓊眸子中精芒湛然,如驕陽一般,彷彿令人難以直視。
“然則,仲治可否想過,劉夫人必將全力阻撓此事!”
辛評哂笑。
“仲簡兄此言差矣。劉氏不過區區一婦人耳,何足掛齒?此事之關鍵仍在袁公!”
淳于瓊顯然並非其人一直表現出來的那般愚蠢,其人微微頷首,突然開口。
“仲治可知,趙從文已重設西域都護府?”
始終波瀾不興的辛評,聞言陡然大驚。
“竟有此事?”
淳于瓊眯起雙眸,再次微微頷首。
“顏良對此百般遮掩,衛府眾人雖絕口不提此事,舉手投足間卻頗有幾分志得意滿,是故某以為,西域必安、益州必已無事矣!”
辛評已經震驚到目瞪口呆、甚至訥訥不能言。
趙旻如今後顧之憂盡去,下一步其人要對付誰…
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著的事兒嗎?
淳于瓊長嘆一聲。
“大難臨頭,河北士人卻猶不自知,可悲!可嘆也!”
“這…這…仲簡兄…這…”
一向口齒伶俐、辯才無礙的辛評,此刻卻期期艾艾、口不能言,可見這消息帶給其人何等的衝擊。
淳于瓊見狀苦笑起來。
“仲治,某與袁公相交相知一生,故不忍舍袁氏而去。
你卻與某不同,穎川各家而今盡皆對從文言聽計從、你辛氏亦與從文關係緊密,你何不早做打算?”
隨著辛評額頭青筋迸起,其人也終於恢復如常。
只見其人怒髮衝冠道。
“荒謬!仲簡兄休要小覷於某!某族人歸某族人,辛仲治歸辛仲治!辛仲治縱死亦絕不負袁公知遇之恩!”
淳于瓊又一次微微頷首。
“甚善!為大局之故,仲治,某等皆應改換門庭。”
辛評又一次震驚不已。
“仲簡兄何出此言?”
淳于瓊再次苦笑。
“仲治莫非仍未看出,袁公立三公子之心意已決乎?某等河南士,不過袁公制衡河北士之棋子耳!
仲治以為袁公欲回心轉意?可笑可笑!某之所以接下此差事,僅為打探從文虛實耳!今事既已不可為,某等何不顧全大局,遂袁公之願?”
我們都錯怪了淳于瓊這個大明白…
原來人家不是大明白,人家堪稱是人間清醒。
但是!
辛評急得直跳腳。
“仲簡糊塗!糊塗!官渡之戰後,元圖(逄紀)進讒致田元皓(田豐)枉死,沮公與、審正南二人已恨某等河南士入骨!
某等若改換門庭,其二人定伺機暗害某等!況且,某等若改換門庭,大公子(袁譚)又當如何?河北焉有某等容身之處?仲簡豈可如此糊塗!”
淳于瓊清醒歸清醒,但其人忽略了一點:
改換陣營的代價,委實太大!
歷史上的逄紀是怎麼死的?
淳于瓊聞言登時停止苦笑,其人臉如死灰。
蓋因…
此事根本無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