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旻顏良 作品
第一百八十八章 善韜光養晦,圖一鳴驚人6
張郃對此若有所思,旋即躬身領命而去。
趙旻令趙旭把守門戶、又令趙賁請卞夫人至此,這才關緊書房門戶,令書房內眾人安坐。
雖遭到袁紹算計,但趙旻神色早已恢復如初…
苟哥越來越捉摸不透。
其人落座之後淡淡一笑。
“諸君方才皆看向我,想來已明其中究竟?”
啊這…
在場之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一流謀士,其中周瑜、荀攸、劉曄、諸葛瑾四人甚至還有輔國之才。
事到如今,眾人怎麼可能還想不通此事的哏節兒、以及弔詭之處?
同樣臭不要臉的董昭起身訕訕一笑。
“主公,袁本初欲借刀殺人也。”
董昭只是概括,他用的是孔子的春秋筆法,也是陳壽著《三國志》的慣用寫法。
說人話,就是真相遠比董昭這一句話要複雜。
袁紹確實是借刀殺人,但其人是借淳于瓊之手,取回借自趙旻的聖旨,堵住其人麾下所有人的嘴。
袁紹雖未殺人,卻誅心!
說人話,就是袁紹借河南士人之手、趙旻之力,討封其人原長子、現過繼於袁基的侄子袁譚為冀州牧。
如此一來,河南士人沒意見了吧?當然了,河南人有意見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這畢竟是他們主動要求的。
而河北如今的實際情況是:冀州被河北士人實際掌控,袁譚這個冀州牧不過是擺設而已。
好吧,這是如今天下十三州的通病。
熟讀漢末三國史料之諸君當知,州牧、郡守雖名為長官,卻往往“位在備員”、“清談長嘯”;
地方上操弄實權的,卻是一州別駕、治中,及一郡功曹等本州郡名門豪強。
汝南太守宗資任功曹範滂,南陽太守成瑨亦委功曹岑晊。二郡又為謠曰“汝南太守範孟博,南陽宗資主畫諾。南陽太守岑公孝,弘農成瑨但坐嘯”。
摘自劉宋范曄《後漢書卷六十七之黨錮列傳》
趙旻雖然正在解決這一痼疾,但仍需時間來扭轉。
由是推之,冀州實際的主事人,定然是河北士人無疑。
在這種情況下,袁譚即便任冀州牧又有何用?
劉表不就是現成例子?
所以,袁紹借淳于瓊之手,取回此任命聖旨,實則只是為了堵住河南士人悠悠之口。
這只是表面。
更深一層來看:
袁尚背後有河北士人支持,而且可以預期,袁紹死後,袁氏若想在河北屹立不倒,也惟有倚仗河北士族支持。
以是故,袁尚是袁紹心目中最理想的繼承人,沒有之一。
但話說回來,河北一家獨大,便代表著袁氏大權旁落。
所以袁紹還要繼續扶持河南士人,因此袁譚還必須是冀州牧這個名義上的冀州主官。
如此一來,河南士人才有生存空間。
這與曹操重用沛譙系、孫權扶植淮泗集團、劉備信重元從之臣及荊楚士人是同一個道理。
並非袁紹有多高明,其人不過是學習前漢漢高祖劉邦、後漢位面之子劉秀罷了。
此正所謂:觀今宜鑑古,無古不成今。
很不幸,未能利用流寓士人制衡荊襄豪族的劉表同志,又做了一次反面教材。
更深一層考慮:
因為南邊有趙旻這個大敵存在,所以袁紹不擔心河南、河北兩派會內鬥到不可收拾的境地。
在袁紹看來,就算袁尚年幼無知,年近而立的袁譚,至少也應該識大體、做出一些讓步。
因此…
說白了,這就是袁紹版本的:老大啊,你弟弟還小,你應該讓著他一些。
以上,皆出自趙旻同學與自己一眾謀臣的剖析之言。
與春秋筆法、類似陳壽的董昭截然相反,趙旻用的是類似裴松之的批註筆法。
是以眾人皆深以為然。
最後,趙旻這個苟哥總結道。
“綜上所述,袁本初死後,河北必將大亂!”
已聽明白的眾人紛紛頷首稱善。
“主公所言極是!”
所以,苟哥決定再苟一些。
“以是故,我以為,此番我等應將姿態放到最低,先趁此良機,向袁紹奉上蜀錦兩萬匹、以達成同盟之約如何?”
段煨這個老銀幣當先附和。
“老夫以為甚善!”
董昭呵呵一笑。
“主公,某等既然內憂外患嚴重,此便為應有之義也。”
周瑜失笑起來。
“欲取之必先予之,主公可謂深謀遠慮。瑜以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