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疊雲錦張 作品

174.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世界的守護者(二合一……(第2頁)

    【周防尊】對同伴並沒有什麼想法,對【國常路大覺】所說的御下手段更沒有興趣,御柱塔的人本能地服從他,他還需要什麼御下手段?

    至於敵人……

    年輕的赤之王放下手中的黑子,強勢地截斷了白子的求生之路,他道:“既然是敵人,就不必留情了,火焰會將他們燒成灰燼,一切陰謀都將不復存在。”

    【德累斯頓】教會了他的孩子一個秘技——一力降十會。

    只有絕對的強者,才能掌握所有的話語權。

    【周防尊】無疑就是這個絕對的強者。

    但他對統治他人沒有興趣,他甚至沒什麼心思出去走動,一年下來至少有一半的時間都是和【德累斯頓石板】待在一起,他寧可陪伴著沉睡的母親,也不要和外面那些不認識的人交談。

    多麼無趣。

    這個生來就不凡的孩子輕易就能看穿人心。

    人心是那麼的複雜,那麼的多變,今天是晴,明天就是雨,捉摸不透,也把握不住。

    他不喜歡這些,索性就不要去接觸好了。

    【國常路大覺】覺得不行。

    這些年下來,他早已將【周防尊】視為真正的弟子,人是群居生物,脫離了人群,人還能算是人嗎?

    但他所有的嘗試都失敗了,這孩子穩穩地站在自己所劃分的橫線裡,不論他怎麼說,都沒有分出一點眼神看過來。

    直到有一天,【國常路大覺】看到了【周防尊】和【德累斯頓石板】相處的畫面。

    紅髮的年輕人笑得很開心,已具威嚴的雄獅在母親面前依舊是柔軟的幼崽,他低著頭,任由母親給自己戴上粉嫩的花冠。

    原來他並不是不會笑啊。

    【國常路大覺】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再沒有說過讓這孩子多與人相處的話了。

    他在那時才發現,這個被【德累斯頓石板】養大的孩子早已經脫離了人類的範疇,跨入了與其母親相同的境界,所以他不需要和人交流,人已經不是他的同類了。

    他們所看到的、聽到的都不一樣,又如何交流呢?

    好在這孩子的內裡依舊是溫柔的,他似乎對年幼的孩子很有容忍度。

    又是母親沉睡的時間,【周防尊】閒來無事出去逛了一圈,十分巧合地從前任青之王氏族那裡知道了一些腌臢事,他腳步一轉,轉去了他們做實驗的地方。

    然後隨手夷平了那裡,並帶回了一個小女孩。

    白色雙馬尾的小女孩怯生生地拽著赤之王的衣襬,害怕地躲在這個無比可靠的大哥哥身後,對【國常路大覺】等人表現出極度的抗拒。

    【周防尊】任由這個叫做【櫛名安娜】的孩子拽住他的衣襬,他面無表情地對【國常路大覺】說道:“前任青之王那些作惡的氏族已經被我盡數肅清了,剩下的讓非時院去接手處理,另外,青之王的人選該加快了。”

    【國常路大覺】點點頭,道:“青之王的人選已經明晰,但有一個問題,您的母親還在沉睡,屆時候選者與石板的共振是否還能成功?”

    【周防尊】看了看緊緊攥住他衣襬,恨不得把頭埋進他衣服裡的櫛名安娜一眼,道:“這個不是問題,母親沉睡了,我亦可調動石板的力量,你儘管把人帶來。”

    【國常路大覺】頓了頓,垂首:“是。”

    年輕的赤之王帶著不安的小女孩離開了,黃金之王看著他的背影,沉默良久,無聲地長嘆一口氣。

    似是沉重,又好像是欣慰。

    ……

    【宗像禮司】終於見到了黃金之王那位神秘的弟子,前不久以一己之力剿滅了前任青之王氏族的赤之王。

    只要一眼,他就推翻了之前的猜測。

    赤之王根本就不是黃金之王的弟子,哪有當老師的人對自己的弟子這麼恭敬的?

    【周防尊】牽著【櫛名安娜】的手,這個小女孩現在離不開他,他們分開的時間稍微久一點,都會引起這孩子的心理問題。

    於是,他乾脆把這孩子帶在了身邊,走哪裡帶到哪裡。

    即便是選擇王權者這樣的重大場合,他也把這孩子帶著。

    【德累斯頓石板】溫柔地回應了自己孩子的呼喚,王權者與石板的共振很順利地完成了,比想象中還要順利。

    【周防尊】看了一眼【宗像禮司】頭頂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又看了看這個新上任的青之王,將這人的長相記住以後,他就牽著【櫛名安娜】離開了。

    出去給小姑娘買衣服。

    【宗像禮司】像【國常路大覺】那樣目送一大一小離開,等看不到他們的背影了,才問道:“國常路中尉,冒昧一問,這位赤之王究竟是什麼人?”

    【國常路大覺】揹著手,聞言,搖了搖頭:“你以後會知道的。”

    他道:“前任青之王的氏族做了不少錯事,我原以為尊對青之王的感官可能會不太好,但看樣子是我多想了,他對你的態度倒是很平和。”

    聽到這裡,【宗像禮司】已經知道這位赤之王的分量了。

    居然能夠左右王權者嗎?

    他對【周防尊】的真正身份更加好奇了。

    然而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宗像禮司】再沒能看見【周防尊】,他就彷彿霓虹的御宅族一樣,成天成天地待在御柱塔裡,除了送【櫛名安娜】上下學以外,根本不可能在外面看到他的人影。

    【宗像禮司】陷入了沉默。

    等到他第二次見到【周防尊】,就是綠之王【比水流】攻入御柱塔,企圖奪取【德累斯頓石板】的時候了。

    【比水流】的強大毋庸置疑,【國常路大覺】曾擊敗他,但黃金之王如今年事已高,再度交手,勝負難料。

    年輕的赤之王站在他們通往【德累斯頓石板】所在地的唯一通道上,再遠處,是帶領氏族前來支援的青之王。

    【周防尊】遠遠地向【宗像禮司】投去一個眼神,那意思是——

    退下。

    【宗像禮司】猶豫了一會兒,想起【國常路大覺】曾經說過的話,他帶領氏族退了出去。

    沒有人知道那一夜究竟發生了什麼,唯一知情的人已經死了。

    就像【德累斯頓】說的那樣,絕對的實力代表著絕對的話語權,一力降十會。

    【宗像禮司】和前來收拾後續的兔子們一起,重新踏入了【德累斯頓石板】所在的樓層,那撲面而來的炙熱令他不適地咳了幾聲。

    光可鑑人的地板上鋪著一層灰燼,那就是綠之王及其氏族了。

    【周防尊】揣著手站在大門前,對有些呆滯的【宗像禮司】說道:“小聲一點,不要吵醒我的母親。”

    說完,他走進了無聲洞開的大門內。

    【宗像禮司】:……

    【宗像禮司】:???

    【宗像禮司】:!!!

    母親?

    什麼母親?

    誰是你的母親!?

    隱約猜到了真相的【宗像禮司】難以置信。

    直到他從彌留的【國常路大覺】那裡接過了暫時管理非時院,及守衛御柱塔的重擔後,那道遊離在天外的霹靂才正式劈中了他。

    【周防尊】,赤之王,居然是【德累斯頓石板】的孩子!

    【宗像禮司】,被打出沉默傷害。

    ……

    人類是會死的。

    當【國常路大覺】死去,【周防尊】站在他的墓碑前,有些沉默地想。

    明明時間沒有過去很久,怎麼人就死了呢?

    已經快要變成高中生的【櫛名安娜】挽住他的手,輕聲問道:“哥哥,在難過嗎?”

    【周防尊】搖搖頭:“不,死亡是註定的,不必難過。”

    人都是會死的。

    他看到的第一個人類已經死去了,那麼安娜呢?

    赤之王摸了摸一手養大的小姑娘的頭,待她將手中的花放去墓前,一大一小挽著手,從分開的人群中離去了。

    安娜也是會死的,她是人類。

    容貌不曾改變,依舊那樣年輕的赤之王目送著養大的小姑娘走入象徵著人類最高智慧的殿堂,他看著手捧獎盃的安娜露出無比開心的笑容,也跟著笑了起來。

    人類會死去,但在死亡來臨之前,他們會盡情地綻放,活出屬於自己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