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刺殺


    仍舊是山海會的後院。

    申屠烈已經重新坐下,一杯接著一杯的喝酒。

    老太監負手而立站在庭中,仰望星光。

    劍無生把玩著自己的小夜劍,彷彿愛不釋手。

    太子被御林軍帶走,送回了東宮,準備閉門思過。

    宇文亭自然也早早離去……只是不免對劍無生咬牙切齒。

    劍無生嬉笑紅塵,浪跡江湖,自然不會將他放在眼裡。

    至於江然,則是留下了一句‘他就這麼著急給我一個交代’的疑問,便跟著長公主走了。

    諾大的庭院裡,雖然還有三個人,卻一個開口的沒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究還是劍無生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是打算喝死自己,然後去找你弟弟?告訴他,兄長無能,沒辦法給你報仇雪恨?”

    “放屁!”

    申屠烈心情本就不好,劍無生的話無異於火上澆油。

    一怒之下,手中的酒杯就被申屠烈一巴掌拍進了桌子裡,拍成了齏粉。

    “有本事衝我發火,有本事伱去找江然啊。”

    劍無生還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老太監回頭瞥了劍無生一眼,最後目光落在了申屠烈的身上:

    “莫要尋死……”

    “……”

    申屠烈聽到恩師開口,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

    “師父……這江然武功……當真那般可怖?縱然是你,也無法匹敵嗎?”

    雖然今天晚上已經見識過江然出手了。

    奈何不管是雪嶺神蛛,亦或者是雷神門人,就算是太子身邊四大高手之中,有金甲絕無士,九絕傳人裴元會這等高手,也仍舊未曾逼迫江然出刀。

    而此人號稱驚神刀。

    以刀揚名,八位頂尖高手硬是無法逼他出刀。

    這人的武功足見可怖。

    可到底有多可怕……仍舊是深不見底,好似深淵。

    申屠烈的話無異於在老太監心口撒鹽。

    但關係到這唯一親傳弟子,他到底還是緩緩點頭:

    “此人武功之高,為師亦是無法琢磨。

    “那一夜,他深入皇宮,未曾遮掩行蹤,為師本想出手擒下……卻不想,元陽功盡出,竟然破不開此人護體神功。

    “烈兒,你弟弟的事情,為師盼著你能夠好好調查一番。

    “若是……”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口,申屠烈卻只覺得杯中酒越發的苦澀難喝。

    師父的意思他明白。

    師父這是盼著申屠鴻當真身份有問題,希望他暗中加入驚滅閣,好給自己一個理由可以跟江然握手言和。

    可申屠烈縱橫半生,為人處世自有自己的道理。

    在他看來,哪怕申屠鴻當真不孝,行差踏錯,成了驚滅閣的殺手。

    這弟弟做錯了事情,也應該讓自己這個當哥哥的來處置。

    哪裡輪得到江然一個外人,說將人殺了,就將人殺了?

    然而形勢比人強,申屠烈很清楚,過去可以按照自己的規矩做事,是因為自己的拳頭比別人大,自己的規矩自然就是規矩。

    現如今的問題是,江然的拳頭比自己大。

    甚至……從今夜這情況來看,都要大過了皇權。

    至少,也是跟宮裡那位有著非同尋常的關係。

    這等情況之下,自己的規矩自然也就算不上規矩了。

    劍無生則饒有興致的說道-->>
                                         


    “此人的武功,確實是比想象之中的還要精湛。

    “嗯,你們說,如果我去挑戰他,他會不會出刀?”

    申屠烈眼睛一亮:

    “你要去挑戰江然?”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告訴你,你想都別想。”

    劍無生哈哈一笑,站起身來:

    “我就算是去找江然,那也不過是以武會友。

    “你要是盼著想要讓我給你報仇……我勸你還是提早打消念頭。

    “驚神九刀乃是天底下第一等的刀法,好在,我的【無生七劍】也絕非浪得虛名。”

    說完之後,他轉身就走,竟然是一刻都等不及,想要去找江然挑戰。

    申屠烈看他背影,眸子裡光芒浮動,似乎躍躍欲試。

    今夜來的這些人裡,別看江然這般大殺四方,好似無敵。

    其實申屠烈很清楚,今天晚上和江然交手的這幫人,如果跟劍無生一比,那就算不了什麼了。

    一劍無生劍無生!

    申屠烈認識此人這麼久,就從未見過他殺人用過第二劍。

    雖然他並未寄希望於劍無生能夠殺了江然……畢竟這兩個人無冤無仇,劍無生只是想要以武會友。

    但……兩虎相爭必有一傷。

    如果自己著人暗中埋伏,待等江然受傷,然後掩殺而上。

    說不得就能成事!

    想到此處,他正要呼喚手下,結果一抬頭就看到老太監正靜靜地看著自己。

    當即腦門上下意識的冒出了一層的冷汗。

    “師……師父……”

    申屠烈微微低頭。

    “你想都別想。”

    老太監說完之後,卻又嘆了口氣:

    “也是師父無用,否則的話,何至於此。”

    “師父……您這是哪裡話?”

    申屠烈幹小一聲:

    “這件事情跟您沒有關係……而且,我剛才什麼都沒想。”

    “沒想?”

    老太監搖了搖頭:

    “你是什麼脾氣秉性,你爹孃還在世的時候,自然是比為師瞭解。

    “可現如今,這世上唯一瞭解你的人,便是為師了。

    “你眼珠子一轉,我就知道你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