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與梨 作品

第三百六十六章 平塗練習(第2頁)

 他輕輕沉思了起來。

 顧為經肯定不是在思考,瓦特爾教授這套論調放在外面去,會不會挨人揍。

 扣除對油畫陰陽怪氣的那部分,素描老師的說法確實很有意思。

 流動的色彩——

 顧為經以前沒有太重視過水彩畫的這個特點。

 無論是他用彩色鉛筆畫水彩,還是在ipad上畫水彩,也都客觀上沒有辦法表現出這種水彩畫的特點。

 “教授,以前您在課上,好像沒有和我們提到這些說法啊。”顧為經奇怪的問道。

 “沒意義。如果是在這個辦公室裡說的話,我倒還真覺得伱們這個年紀,上高中的時候,練素描是必須的。但若非是為了考學,專門上水彩課,還是上油畫課,區別和意義都不大。”

 瓦特爾攤開了手:“你們通常也難以把複雜的畫法畫的好到哪裡去,都是在打基礎。能打好線條、結構、色彩的基礎就很好了,更多延展性的畫法,到大學美院裡再說。”

 “超過一半的藝術生,大學都不學繪畫了,知道不知道,沒有本質的差別。”

 “只是國際學校嘛,不多開些課。怎麼能讓你們爸媽覺得錢花的值呢。”他笑了一下,“顧,這話你可不能跟校長說。要是德威哪天要消減開支,搞裁員,就慘了。”

 顧為經知道老師在跟他開玩笑,也還是被逗的樂了一下。

 相似的論調。

 林濤教授在上微信網課的時候,也提到過。

 藝術和音樂,在古代,東西方都是一對一,一對幾這樣師徒相傳的小班教學,就是因為這玩意因人而異。

 天賦不同,學生們的差距特別大。

 顧為經學習十多年的藝術,在獲得系統以前,最厲害的技法也就是半專業,依舊停留在打基礎的階段。

 這是一個在藝術生裡很普遍的現象。

 受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傳統觀念影響。

 東夏絕對是整個地球上家長最嚮往讓孩子上好大學,美術生最用功,技法練習最卷的地域,美術人口也最多。

 年年參加美術類藝考的學生總人數在65萬人上下。

 林濤教授說,這茫茫人海里,屆屆都會有學生人像默寫,靜物寫生寫的特別牛氣,畫的讓判卷老師都自嘆不如的尖子生存在。

 但整體上來講。

 這整整六十五萬藝術生源中,別的不談。

 最基礎的做到能把人畫的像是個人的學生,其實不多。

 甚至少的可憐。

 顧為經畫的半專業水平,都能讓豪哥看上他的天賦,派光頭小弟提著成捆現金上門來擴充旗下造假畫師的新鮮血液來了。

 瓦特爾教授認為,藝術生在高中階段,只需要打好線條、結構、色彩的基礎,具體技法方面沒有特別的必要額外瞭解太多,也不奇怪。

 “但是我想你是不同的。”

 瓦特爾身體前傾,雙手踮在下巴上,凝視著顧為經的臉頰。

 “我覺得你既然說了自己想要特別提高一下水彩,應該是想要聽到一些不一樣的觀點,一些更加本源的觀點。”

 “是的,先生。”

 顧為經點點頭表示感謝。

 “那麼,我應該怎麼樣獲得提高呢,在紙上練習水彩?”

 “在水彩紙上練習水彩,感受液體的那種靈性流動。不要圖便宜用素描紙,不同的紙張吸水率不一樣,這是最基礎的。只有在水彩紙上畫出來的水彩,才是真正能稱得上‘水彩’這個詞彙的作品。”

 瓦特爾教授思考了片刻,“你說自己是在罩染的時候,發現控制不好顏料的混色?”

 “對,我想用一些簡單的畫法。所以沒有嘗試漸層法、溼畫法、幹皴法這些比較進階的畫法。就從基礎些的畫法入門。”

 “罩染提白這類的技法,我在油畫裡用的比較多——”

 “不,不要罩染,錯了。”

 瓦特爾一揮手,就打斷了顧為經。

 “什麼?”顧為經不明所以。

 “油畫是油畫,水彩是水彩,不要練習罩染。對於還沒有找到十足門道的人來說,最基礎、最本質的畫法才能帶來最為顯著的提高。”瓦特爾教授說道,“罩染法還不夠基礎,你要把難度放的更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