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神明、巫師、麻瓜，混亂。
沉默著，歐文猛然驚醒，維克托如今的課題不正是這種肉體改造嗎？
——古代魔法對有機體有著超乎想象的異生作用。
他企圖掌握這種異生的規律，然後讓它朝著更好的方向邁進。
且不說這種想法如何——只從他的研究過程來看，與這裡小島上，滿地的碎塊肢體有什麼區別？
“難道——”
難道他被外神蠱惑了？
歐文搖了搖頭，將這個想法拋之腦後，維克托太冷靜了，他渾身上下就沒有一點點瘋狂的跡象，這完全不像是一個被外神寄生的傀儡。
他的技術應該來自於其他人——維克托的導師是誰來著？
塞西爾·B·黑默丁格——啊呸——串臺了——嗯。
歐文繼續整理著思緒。
他對這個問題有些印象，知道答案。
似乎整個聖徒年輕一代的導師，包括他的母親，都是——雯達·羅齊爾，他的外婆？
歐文的意識中，漆黑的天空閃過一道流星，他就要抓住它了。
可現實裡，腳下泥濘的步伐讓歐文有那麼一瞬間陷入了進去，意識微微有些失神。一下子，流星就從他指縫中溜走。那就要解開一些的迷霧又一次籠罩了他。
“呼——”歐文甩甩腦袋。並不為其感到難過。
迷茫的前路，一點蛛絲馬跡也值得慶祝。
至少他知曉，道路的終點站著一個他熟悉而陌生的人。
總不是陌生人。
未知才會帶來恐懼。
沉默著，歐文繼續前行，在爬上那滿是真菌蘑菇的山脊後，他來到了小島的最高處。
這裡視野開闊，能夠看到整個小島的所有位置。
那種被風暴包圍的感覺在這裡達到了頂峰。
整個島嶼並不巨大，它的直徑看著只有約上千英尺（三百米以上）。
只用了一分鐘不到，歐文就走到了山脊頂峰的平坦處，那座庚古存在的方尖塔前。
“呼——呼！”
他喘著粗氣，強撐著腦袋揚起，看著沐浴在陽光下的方尖塔。
歐文很難描述他此時的心情。
那種感覺就像是基督教、伊斯蘭教、猶太教三教的虔誠信徒徒步抵達了舊耶路撒冷城的哭牆前。
一種異樣的情緒從他的靈魂深處滿溢出來。
他不知道，這種情緒只有他冒出，還是每一個人見到方尖塔的人都會生出。
那是——
“我——至高無上的主啊！今日，我終於——重回到了您的身旁！”
“呼——”歐文再次喘口氣，不過這次他並不是累，而是要壓抑住心底的情緒。
現在，他總算是知道為什麼這些古代巫師能自詡為神了。
僅僅是他們留下的一座豐碑就有如此迷惑人心的力量。
而當歐文將心底那源自信仰的情緒壓制住後。
另一種情緒卻又冒了出來。
再次看向方尖塔。
那種像是阿瑟·克拉克的科幻中《2001：太空奧德賽》裡，人類在月球見到那座黑方碑的感受，對未知的恐懼和焦慮開始蔓延自他的身心。
“這——”
真是強大的精神影響力！
這一次，歐文連忙收斂心神，不再強制壓抑情緒而是放空大腦。
大腦封閉術主動發動起來。
半響後，所有的情緒都遠離了他，歐文這才擺脫了方尖塔對他的影響。
“可怕！”他吶吶道，“竟然會根據觀測者不同的心理狀態，產生不同的精神影響——有點像是博格特，這是能看透人心嗎？”
“所謂古代巫師，竟然這麼強大？”
“不——不對。”他又搖了搖頭，“這應該是古代巫師們通力合作，集大成的作品，單個巫師絕不可能有這樣的力量。”
這麼想，歐文頓感好受些。
擁有這種魔法能力方尖塔，放在現在，鄧布利多和尼可勒梅合作也能製造出來。
能製造出來，他就不怕了。
他怕的是原始人撿到把Ak，除了驚歎製作者能把鋼鐵壓縮成這種樣子外，完全搞不懂為什麼它能發射出子彈。
這種技術上的全面落後，才是他恐懼的。
“嗯——看來有人捷足先登了。”
繞著方尖塔轉了一圈，歐文在塔的背後——也許是正前方，高塔並沒有前後的區別。
塔基處發現了十數位人類巫師的乾枯軀體。
他們穿著嶄新的衣物，身體卻乾枯的宛如金字塔裡出土的千年乾屍。肉體作以藤蔓的扭動姿勢，像是擰麻布般的，四肢緊貼在塔基上。
就好似是被人隨手丟掉的垃圾一樣。
被擰乾了身體裡的所有水分、鮮血、血肉。然後隨手丟在了這裡。
“這——應該是意大利的解咒員們吧。”歐文嘟囔著。
這
群人應該是幾個月前，大漩渦還未擴大，小島剛剛顯露出來的時候，魔法部派出的。
那時旋渦的轉速肯定沒有現在這麼快，所以他們能輕而易舉的登島。
“可惜了。”羊入虎口，在不瞭解島上情況就貿然上來。
很明顯當他們第一眼看見方尖塔時就被魔法蠱惑了。
沒有身具古代魔法，沒有對危險的事先預判，沒有穿好防護衣物。
這些解咒員和古靈閣的解咒員比起來，簡直業餘的不能再業餘了。
解咒員可不是什麼安全工作，你必須時刻懷揣著前方存在觸之即死的魔法陷阱的心態，發掘那些古代遺蹟，這是最基礎的。
而且還要做好防護，一身巨龍皮的甲冑是不可或缺的，因為你不知道遺蹟哪裡就會突然射出一道詛咒。
巨龍的鱗片能阻隔大部分魔咒，所以被用來製作魔法防護服。
“果然是神授塔啊！”
他貼的方尖塔很近，但沒有觸摸上去。
神代的印記，高塔表面上刻著無數的如尼文刻字。
底座上的如尼文經過他的解讀，已確認，面前這方尖塔，正是眾神抵禦外神而設立神授塔。
凝視這些銘文，空氣中都散發出某種悵然若失氣息。
那些魔法文字，無不代表著古代先賢們的豐功偉績。
時間的力量在這座塔的表面顯露無語，哪怕從未被海水沖刷，只是靜靜的梳理在這裡。
幾千年的歲月還是讓其表面斑駁不已。刻入石頭的字跡早已模糊，只有小部分還能認全，塔體表面有著坑坑窪窪的風侵蝕的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