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夕遙 作品

第七百二十章 長亭日暖,少年一諾(第2頁)

  張芷月和溫芳華一處坐了,談話的內容還是離不開小道士善明,朱冉卻不吭不響地將乾糧水壺拿出來,放在四人近前,然後轉身來到長亭外,持刀在手,一臉的警覺。

  蘇凌和林不浪另一邊坐了。

  蘇凌卻發現,一路行來,林不浪眉頭微蹙,似乎有些心事,這一路都很少說話。

  蘇凌看著林不浪淡笑道:“不浪,你是不是有心事啊?咱們是無話不談的兄弟,有心事就講出來,不要憋在心裡。”

  林不浪這才點了點頭,緩緩道:“公子,不浪一路上都在想,你說謝必安是不是善明的父親呢?”

  蘇凌頷首篤定道:“謝必安的確當是善明的父親......只是,他不願意認子罷了......畢竟他對善明做了那麼多不好的事情,加上他手上站滿了鮮血,他不與善明相認,也是不想善明心中有負擔,誰希望自己的父親是個嗜血的大魔頭啊......還對自己多有傷害......”

  林不浪點了點頭,沉吟起來,也不知道他想些什麼。

  蘇凌又道:“不過,謝必安所作所為,雖然罪無可恕,然而那些事其實也不是出於他本意......屠了那草廟村,也是他的悲哀......草廟村人難道就都做得對麼?只是他們有錯,罪不至死罷了......至於善明......他更是無奈......他所作所為,也是無法選擇的啊......若不如此,謝必安必死,善明也會死,他只有將那毒藥給善明服了,再怎麼說,也能保全他的性命不是麼......”

  蘇凌長嘆一聲道:“為人父者.....卻要親手喂自己的骨肉服毒......他的內心該有多麼的悲哀無助啊......他最後縱身投入岩漿,也是一種解脫罷!”

  林不浪點點頭,忽的恨聲道:“這一切都要怪那邪教陰陽教,挑唆殺人屠村,那陰陽教主更是冷血無情,違背父子人倫的事情,他竟然要逼謝必安去做!我若不殺了他,滅了陰陽教,難消心頭之恨!”

  蘇凌拍了拍林不浪的肩膀道:“亂世人心涼薄,這些人不同情貧苦百姓,反倒愚弄他們......的確是十惡不赦!不浪你放心吧,這無妄觀之事,只是咱們揭開的冰山一角......我想,在天門關,咱們還會碰到陰陽教地,到時候咱們定不會放過那個教主!”m.ýanbkj.ćőm

  林不浪點了點頭,不知為何,卻仍舊眉頭不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蘇凌一笑道:“不浪,你可是心直口快的秉性,今日是怎麼了,有話儘管說!”

  林不浪這才正色道:“公子啊......不浪聽了那謝必安的所遭所遇,當年他可是渤海飛衛的七大飛將之首,不管是他,還是渤海飛衛大都督鞠逸,都跟著沈濟舟出生入死,血灑疆場,戰功無數......可是就因為那沈濟舟猜忌......到最後落了個如此悲慘的下場......由人推己,公子......你現在為蕭元徹所重,更是他的心腹,在他麾下出謀劃策,更是在戰場上不畏生死......可以說,如今渤海形勢,蕭元徹能占上鋒,皆賴公子嘔心瀝血地助他......不浪在想,若是有朝一日,公子立的功勞太多,聲名天下所重,那蕭元徹會不會......”

  林不浪說到這裡,正色拱手道:“或許是不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謝必安的下場,就在眼前.....公子......不得不考慮得周全一些啊......”

  蘇凌半晌無語,緩緩的走到長亭亭口,望著中天大日,眼神深邃,嘆息良久,方道:“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我豈能不知呢?只是......到如今為止,我還是相信蕭元徹的......蕭元徹是蕭元徹,沈濟舟是沈濟舟......二者絕對不能混為一談......”

  “有什麼區別麼?”林不浪走過去,與他並肩站立。

  “無論是蕭還是沈,皆是野心勃勃,各據一方,手中千軍萬馬,這兩個人都身居高位,皆是多疑之人,那蕭元徹的多疑更甚於沈濟舟......怎麼就不能相提並論了?”林不浪不解道。

  蘇凌擺擺手道:“不一樣的......沈濟舟多疑不假,但他最看重的是他的名望,還有那些虛偽的光環,以四世三公自居,卻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外寬而內嫉,尤其容不下名望高過他的人,這也是鞠逸和謝必安為何淪落至死的原因......更加上,這沈濟舟不知人,不善用,所以馭下之術不忍直視......反觀蕭元徹,雖然為人多疑,但卻知人善用,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加之他本就不好名,所以才有這大晉天下,皆是鋪天蓋地的罵名......再加上白衣大哥秉性純良,文若令君忠貞之士,兩人從旁多有規勸,所以,蕭元徹無論做什麼都不會失之偏頗,只要兩人皆在,就不會坐視蕭元徹滑入不可控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