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夕遙 作品

第七百一十八章 一團亂麻(第2頁)

  那軍卒回道:“當日便打了三陣,頭一陣是張蹈逸和臧宣霸兩位將軍出戰的,祭酒原本的意思是,張臧兩位將軍原在沈賊處,與天門關守將呂鄺有些交情,若是能夠說降,不動刀兵,自然最好......”

  蘇凌認真聽著,不斷思忖。

  “只是,出戰的根本不是呂鄺,而是他的副將,名喚周昶的,這個人可謂油鹽不進,張將軍與臧將軍苦勸無果,當場鬥將,那周昶好生了得,一人獨戰張臧二位將軍,竟鬥了個棋逢對手,最後雙方一陣衝殺,各有死傷,收兵回去了!”

  這軍卒說完,另外一個軍卒又道:“當夜,郭祭酒定計,用箭朝天門關射了招降書,想要說動呂鄺投降,不過三更時分,天門關出了一彪軍,卻不交戰,也是隻射了一封書信,隨後便撤走了......”

  “主公和郭祭酒見了那書信,便聚了諸將和謀臣,小人當時正在帳外當值,似乎聽到,那書信是呂鄺親筆所寫,呂鄺有投降之意......雙方約定......次日平明,天門關歸降主公......”

  蘇凌聽到此處,神情一凜道:“不好,怕是其中有詐!”

  卻見那個軍卒眼中閃出敬服神色,抱拳道:“蘇長史真是慧眼如炬,當時郭祭酒也斷定其中有詐......無奈劉子燁、陳士群等謀臣則認為可以一試,主公也覺得如此......小人在外面雖然聽得不太完全,但也覺得似乎那天門關投降之事,定然有詐......”

  蘇凌聞言,心中一動,這軍卒竟然用了定然二字,看來對呂鄺投降一事,頗為篤定是詐降,心中暗暗稱奇,遂不動聲色道:“哦?你怎麼會覺得那呂鄺投降一事有詐呢?”

  那軍卒有些侷促,舔了舔嘴唇,欲言又止。

  蘇凌一擺手道:“蘇某也是出身山野,在我這裡不必拘禮,你怎麼想的,便怎麼說......”

  那軍卒這才鼓了鼓勇氣,侃侃道:“一者,白日開兵見仗,郭祭酒曾言,這天門關名義上歸守將呂鄺統領,但那呂鄺篤信什麼陰陽教的,每日不理軍務,關了門參道修真,天門關大事小情皆出副將周昶之手,若天門關真的有意投降,也當是周昶親自寫信......可是這信卻是出自呂鄺之手,這便是其中的一個疑點......”

  蘇凌點點頭,帶著鼓勵的眼神道:“還有麼?”

  那軍卒此時已然忘記了方才的侷促,遂又道:“其二,白日張臧二位將軍在陣前勸說周昶他們,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那周昶卻是絲毫不動心,更是一副決死之姿,若真的他們有投降之心,白日那一陣,做做樣子,只鬥將便可,為何還要縱兵交戰......難道他們不怕,死傷過多,真就降了以後,也會因此結下嫌隙麼?”

  蘇凌聞言,連連點頭道:“這位兄弟所言,正是我所想的......端的是絲毫不差啊!”

  蘇凌心中暗自稱奇,對這名不見經傳的軍卒有些刮目相看,遂出口道:“這位兄弟,你怎麼稱呼?”

  那軍卒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小人賤名不足掛齒......我叫朱冉......”

  蘇凌心中一動,朱冉?莫不是那個人?

  蘇凌已然對朱冉留了心,遂道:“朱兄弟在元讓將軍所部,任何職啊?”

  朱冉再次有些不好意思,臉色一紅道:“我原是張士佑張將軍麾下步軍百戶......只是因為違反了軍紀,被充為了火頭軍......這幾年由於有些戰功,這才調到了元讓將軍部,只是一個普通的步卒......”

  普通步卒,蘇凌心中稍有些安慰,好在此人不是如王鈞那般下等軍卒,但無論是普通步卒,還是當初的百夫長,對朱冉這個人來說,卻是屈了才了......

  蘇凌聽他講他是犯了軍紀,這才被貶為普通步卒,遂問道:“但不知朱兄弟是犯了什麼軍紀......被貶了普通步卒呢?”

  朱冉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嘆了口氣道:“不瞞蘇長史......當初宛陽一戰,我們護著主公撤離,被揚州劉靖升的大將蔡玳纏住,雙方交戰了數日......糧草不濟......本就已經吃不飽了,可是......中軍糧官卻偏袒中領軍許驚虎所部,調撥糧食的時候,更是剋扣我們的軍糧......張將軍隱忍,不願與許將軍爭執,只能自苦......然而許驚虎已然隨著主公撤了,我等才是前線搏鬥的人馬......幾日下來,食不果腹,如何還有力氣殺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