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信玄 作品

NO.75:牛郎啊,要多想



                牛郎做了一場夢。

    在夢裡,他化身一頭驅馳天際的巨獸,在天空中自在遨遊,直至有人想把他當駝獸拉車。

    他自然憤怒,他那般雄偉磅礴的存在怎可幫人拉車,哪怕那輛車有著遠比他更加龐大,包覆著厚實的合金,在真正動起來後就不需他再提供上升力也是一樣。

    何況這樣的嘗試沒有意義。

    天嶽早已崩斷,遠不及蒼穹,那人已沒有機會尋到故人。

    可那人又是無比的執著,三番五次的煩他,彷彿他與其他巨獸有所不同,彷彿他就一定能駝起那人笨重無比的鐵殼子。

    夢中不知過了多久,他最終還是被說服了。

    也不知到底是怎的說服了,他只記得見到對方摸出了一張奇怪的小片物件後,自己就嘆息著任由其將那鞍具般的巨大袋子固定自己周身,然後……

    然後便是奮力的奔跑。

    跑到火花盛燃,跑到耳邊充斥爆鳴,跑到自己渾身劇痛,心肺更是猶如火燒般的,祈求著四足停下那同歸於盡般的驅馳。

    但大腦終歸沒有答應。

    他沒有停下,他沒有減速,他如一頭沉默的駝獸,自下而上地化作耀眼的火光,奔至徹底化作穹頂縮小的光點時——方才開始在麻木中的微輕下,悍然扭轉身軀。

    望著那仍然上升,仍然圍繞著火光的鐵殼子,朝著天際,朝著那雙月之一的所在飆升,化作遠比自己更耀眼的巨大光輝。

    不以服箱…誰說……不以服箱……

    這不是…做到了嗎,作為最後的…協助……

    希望你真的能找到他吧……

    找到那被幽囚的……

    他在那刺目的光芒中閉眼,酸澀的白芒中唯餘周身的灼痛,迎接那光明中忽入黑暗的轉變,卻又突然聽到一句詢問:

    “被幽囚的什麼?”

    “哇!”他猛然睜眼,所見乃是清澈得陌生的藍天。

    與那視野邊緣殘留些許的白霧。

    難道我還在飛?

    他不由想著,卻又聽到那熟悉的一聲:“別牛叫。”

    呃……

    他扭頭,便見沒好氣的天書生,正坐在一截…像是什麼大樹樁子的東西上俯瞰著自己。

    這是怎麼回事?

    自己睡著了嗎?

    之前不該是……?他吃力的回想著,繼而瞪大了眼睛,再看那天書生,再發出一聲更加響亮的:“啊!!!!”

    “…我真受不了了。”似乎被震得耳朵疼的抬手撐耳的,卻又只是象徵性地只撐一邊的天書生,在抬手間好像在半空散佈了什麼奇怪的紋路。

    而牛郎自己只是下意識地瞪著那個青年,瞪得像個銅鈴。

    在那回想裡,他記起了那無盡的黑炎,那幾乎令他喘不過氣來的壓抑氛圍,以及在那氛圍中,身纏無數火焰枷鎖的青年。

    時而是那副熟悉的平靜模樣,時而是一副猙獰可怖的怪物外表,他的手中纏繞著同樣的火焰鎖鏈,以一副泰然自若的站姿與神態,頭也不回的朝自己迅速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