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月猴年 作品

第3068章千古的綠洲路,不相同的行路人(第2頁)

    無權無勢的百姓,就像是一個只會哭哭啼啼,話都講不清楚的小丫頭,誰便什麼人都能上來任意擺佈,想怎麼搞就怎麼搞,想封口就能***,順帶還能抖出一紙契約,表示丫頭已經簽字畫押,這是她自願的!旁人管不著!

    就算是丫頭死了,埋在了地下,五十年內不管是皮肉還是骨頭,都依舊是屬於持有契約者的……

    因為百姓太多,而統治者覺得可以不需要這麼多。

    就像是牧人什麼時候對羊群最照顧呢?自然就是羊群並不大,少了一隻都會影響到牧人的生存質量好壞的時候。等到牧人有牛羊千萬,少那麼幾隻幾十只,又有什麼關係呢?說不得還覺得牛羊太多,喂不過來,乾脆搞一個什麼百日無羊的盛宴,殺一些牛羊來減免一下負擔。

    想要改變,那麼和牧人說大道理有用麼?

    和一個人說,是可以想辦法溝通的,即便這個人是槓精,也是有辦法的,但是想要和一群槓精溝通……

    殺?

    那麼豈不是自己變成了和槓精一類的蠢物?

    殺是手段,不是目的,而且是最終的手段。因為殺了之後,若是還有人不怕,那麼就完全沒辦法了,等同於自身的徹底失敗。

    所以,想要華夏的這些牧人們憐惜牛羊,一方面是更換一批牧人,將殘暴的牧人清除出去,另外一方面就是抬升牛羊的價值。

    牧人當的時間長了,就會忘記自己原本曾經是牛羊。

    至於讓牛羊都進化成為牧人……

    不是沒有,而是很難。

    真的很難。

    有的牛羊就是願意當牛羊,省心啊!

    只有極少的牛羊才會想要變成牧人。這個的『極少』,不是斐潛控制的極少,而是牛羊自身的極少,絕大部分的都是在痛苦的時候想要改變,但是一旦痛苦暫時消失了,又是回到了原本的狀態,直至下一次痛苦才重新想起來,自己曾經還有過這樣的志向。

    營寨落地。

    月色騰空。

    普通的兵卒值守的值守,沉睡的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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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斐潛坐在帳中,看著從各地彙集而來的戰報。

    這是他的一個夜晚。

    也是他千百日來每一天的夜晚。

    付出多少,才有多少的回報。作為戰役的主帥,想要輕輕鬆鬆睡大覺就能獲取戰鬥的勝利?不如做夢來得更快些。

    生死從來都是一個大問題。

    考卷攤在千百里的河川之中,做題的筆墨就是淋漓的血肉。

    棋子在沒有落下的時候,才擁有十足的威懾力,但是一旦敲定了位置,就基本上剩下了血和肉的研磨,刀和火的相爭。

    斐潛看著圖輿。

    紅色和藍色的箭頭,縱橫交錯。

    從北面到南面,每一處都是在考驗出題者和答題者。

    更何況答題者和出題者時刻都在演變,交換,甚至是作弊,出老千,然後指責,控訴,利用對方出老千而見招拆招,亦或是將計就計。

    『主公,』張遼巡營完畢,前來繳令,『營地各處皆定,並無異常。』

    『嗯。』斐潛點了點頭,然後指了指一旁的馬紮,『坐。』

    『某見信使急報,』張遼拱手問道,『不知可是有所變故?』

    『並非關中變化,乃幽北有變也。幽北來報,曹軍領烏桓殘部,鮮卑殘部,設伏於黑石林……』斐潛也沒有瞞著張遼的意思,直接說道,『據某所知,黑石林中有煤……故而稱之為黑石林……』

    黑石林周邊,有一些煤。這些煤像是黑色的石頭一樣,所以被稱之為黑石林。

    只不過不知道是表面的零星煤,還是深層的煤露出了一些到地表。

    早些年有人大略的勘察過,因為偏遠運輸不便,於是就簡單的標記了一下,並沒有進行挖掘開採。

    張遼頓時一驚,『如今北風漫卷,這……這是要火攻麼?』

    斐潛點了點頭,『多半如此。』

    張遼拱手而道,『不知趙都護何策應之?』

    斐潛搖了搖頭,『信報只是如此,未有後續……』

    張遼:『……』

    這……可以寄刀片麼?

    『子龍向來謹慎,應是不會中此計。黑石林……嘿,黑石林啊……』斐潛思索了片刻,最後敲了敲桌案,將此事放下,畢竟當下就算是斐潛想到了什麼絕妙的策略,也不可能傳遞到幽北去。

    『還是著眼於當下罷……河西之地,正當規整之時也。』斐潛對著張遼說道,『文遠以為,應以何處入手?』

    張遼吸了一口氣,然後吐出了兩個字,『大戶!』

    斐潛笑著,點了點頭,『說說看。』

    『河西之地,與隴西略有不同。』張遼說道,『隴西近於關中,河西鄰於胡地。得關中則易平隴西,然勝胡蠻方可定河西。漢武之時如此,今亦如此。』

    斐潛哈哈笑笑,『然也!河西之地,乃通西域咽喉之要,斷不可失。文遠且去安排軍務,修整一日之後,便是前往酒泉!』

    地方大戶,要是換成後世的公知,就很好理解了……

    好壞都有。

    現在就是到了分辨篩選的時候。

    張遼在得到了比較明確的指令之後,便是告辭離開了大帳,而斐潛依舊要孤獨的去面對桌案上的圖輿,就像是斐潛他一直以來都是孤獨的面對大漢的局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