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月猴年 作品

第三六零章 雲湧


士族的山峰,在漢代,有數不清的家族正在往上攀沿,有的能爬上了山,有的卻連山在哪裡都還不知道。

攀登山峰的路程雖然艱辛,但是每一步的風景都會讓人無比沉醉,甚至是每前進一段距離,都會讓人感動而迷醉。

或許剛開始走的時候很簡單,但是要找準方向卻不容易,那些一開始就走得很迅速的人也未必能夠爬得更高,尤其是越到後期,道路越是陡峭,許多家族稍有不慎,便從高峰跌落,從此失去了觀賞險峰之上風景的權利。

安邑城西的一家三層酒樓之上,在一個雅間之內,有一名白衣文士正在揮毫潑墨。

在酒樓不吃飯喝酒,反倒是寫字,未免會讓人覺得有些怪異,但是這一名文士卻做得無比自然,就像是在自己家中一樣,想喝酒便喝酒,想揮毫便揮毫。

窗外陣陣涼風拂來,吹起了白衣文士的衣角。

白衣勝雪。

外衣是白的,中衣也是白的,就連腳上的木屐編帶,竟也是用白色的布條編織而成,竟像是沾染不上世間一絲一毫煙塵,宛如冬日裡從天而降的雪花,帶著些許的晶瑩,些許的脫俗。

門外傳來一輕一重兩種腳步聲,白衣文士宛如無聞,而是專心致志的要寫完最後的幾筆。

輕輕的腳步聲打開了門之後,便又輕輕的離去了,就像是冬日裡的兔子在雪地裡留下微不可查的腳印。

而重的卻留在了門內,卻駐足不前,像是兇猛的野獸,躲在了灌木之後。

白衣文士落下了最後一筆,緩緩的收勢,將狼毫重新架到筆山之上,也沒有回頭,而是淡淡的說道:“貴客臨門,有失遠迎。”

“在下乃一粗鄙之人,怎敢辛勞衛公。”留在屋內的人膚色古銅,留著三縷短鬚,身材魁梧,手腳粗壯,顯然是習武之人,但是卻換上了一身的長袍,紮上了頭巾,就像是一隻兇猛的山豹,卻收起了獠牙和爪子。

“四知堂下,何有粗鄙?兄臺過謙矣。”白衣文士轉過身來,正是衛覬,“況且吾尚未登家主之位,也不敢當‘衛公’二字。”

“何異有之?”壯漢裝作沒有聽見衛覬的上半句話,只是繼續著“衛公“二字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