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煎帶魚 作品

第一百六十九章 我們是郎中

三個人來到東北的時候,剛巧趕上兩股軍閥勢力在奉天府交戰。處處都是頂著大簷帽,帶著五角星帽徽的藍衣服士兵。梁布泉對這些個早期軍閥的著裝沒什麼太大的概念,從前在觀音山上倒是見著張洪山那夥人的穿戴,可是那衣著特徵也就是一晃一過,僅僅留下了個,對他們帽徽上五種顏色的五角星的印象。

 可是正在交戰的這兩撥士兵,各個打得都是五色旗,穿戴衣著也是大同小異,想要從中找到張宏山的那股人馬,簡直是瞎子哭天抹淚——兩眼一抹黑。

 城裡到處都是持槍放哨的衛兵,他們自然是不敢隨便拎過來一個就問。把著城門要道的士兵就足有八九個之多,個頂個的荷槍實彈,要說他們想要像之前在南昌城裡那樣,那點金子就給蒙過去,那明顯也不現實。三個人就杵在奉天府老遠的位置,朝著這城裡頭觀望,本想著趁入城人多的時候,也跟著人潮這麼矇混過關。可也不知是咋的,這奉天府的城門樓子前頭,是出城的人少,入城的人更少。仨人直等到太陽西沉,月亮都爬到樹梢上了,也沒見著有人進城。

 正巧趕上先頭的那夥衛兵換崗,仨人是實在等不起了,便也從林子裡頭鑽了出來,一個個是畢恭畢敬地就要往城裡頭走。

 換班的衛兵也不含糊,兩挺鋼槍照著仨人身前一架,當頭來了句:“幹嘛的?”

 “啊,我們來這找……”

 杜老四是個實心眼子,他心說張大帥的名號在東北這一代肯定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到了奉天府,報他張大帥的名號,總該沒有錯吧。

 可是話才剛剛卡到嗓子眼這,就叫梁布泉的一通咳嗽給憋了回去。

 梁布泉的心裡頭也納悶啊:也不知道這杜老四是真傻還是假傻,你說你認識張洪山,這夥人就能信你?咱且不說他張大帥現在還是不是奉天府的話事人,即便張洪山槍桿子挺實現在沒還倒,你就能確定,這夥官兵不能把你給當成是想要謀害他們主子的刺客給逮起來?

 現在最要緊的是怎麼進城,至於拿什麼法子能把張洪山給找著,那些全都是些個後話。

 他這邊捏著杜老四的腕子,那邊趕緊接過話茬,對著守城的衛兵點頭哈腰地一個勁賠笑:“兵爺,我們就是奉天人……前陣子出了趟遠門送貨來著,到現在才算趕回來。不知道咱城裡頭這是咋的了,就像進來找找俺爹俺娘……您行個方便,先讓哥幾個進去唄?”

 梁布泉說著話,就從兜裡翻出了一枚金豆子,悄悄地把寶貝塞到了這士官的手心裡頭。

 世上沒人不愛財,梁布泉就尋思著能用錢打點明白的事情,就儘量少和這群當兵的多費口舌。這招在他從東北南下到江西的時候,幾乎是百試百靈,屢試不爽。可是今兒個偏巧就撞到了槍眼子上。

 那被塞了錢的衛兵眼珠子一瞪,竟然當著所有人的面,把那顆金豆子一把就給摔在了地上:“你這是幹啥?賄賂我?!”

 摔在地上的不光是顆金豆子,那還有梁布泉的麵皮。

 叫衛兵給這麼一嗓子,他的臉上也掛不住了,抬腳踩住地上的金疙瘩,臉色給氣得煞白:“爺,賄賂談不上吧……咱原本就住在城裡頭,就是想叫您行個方便。開門不打笑臉人,您不愛財,留著這顆金豆子,給弟兄們買點酒也成啊!幹嘛把財神爺往地上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