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始皇帝：誰敢管朕！

 今日皇太孫府上喜添男丁。

 雖然有上一次的教訓在，但這一次，無論是皇室宗親，又或者是朝中顯貴，包括右相馮去疾，左相李斯，上卿蒙毅在內，所有人還是第一時間就派出了自家府上的嫡長子，親自奔赴皇太孫府上道賀。

 不過，這一次學乖了，大家都非常默契地準備遞上拜帖，然後又頗具儀式感地在府門前的几案前，獻上一個秦半兩，以示祝賀。

 長公子扶蘇，笑盈盈地站在臺階前，衝著來賓一一致謝。

 被一群人簇擁著道賀，他原本還樂在其中，但過了不多久，他就樂不起來了，因為一笑，一直笑，笑得腮幫子都有些僵硬了……

 但，還得繼續笑啊！

 “多謝，多謝，同喜，同喜……”

 他忽然第一次覺得，原來陪笑也這麼辛苦。

 開始的時候，他是覺得，自己身為主人，得親自接待，方才符合禮數，到後來，朝中高官陸續過來的時候，他又覺得大家都是熟人，自己沒有不親自接待的道理，好不容易等高官過去，來的都是些中下層官吏的時候，他又覺得自己若是不親自接待，顯得自己家不夠熱情，有損自家兒子平易近人的名聲……

 所以，凡是去皇太孫府前道賀的人，無不看到長公子，風度翩翩，笑容溫和地站在臺階前，語氣誠摯地與每位前去道賀的客人，寒暄致謝。

 大家從未見過這種局面，不由一個個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這位祖父，看樣子約莫有六七十歲，面龐黧黑，穿著打著補丁的粗布短衣，身形微微有些佝僂，左手牽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右手拎著一隻老母雞。

 比如，興致勃勃，抱著重孫子不捨得撒手的始皇帝夫婦，又比如前來探望王南的王翦老將軍以及王南的母親鄭氏，包括嬴係和趙婉等在內的一眾皇室宗親。

 讓一群官吏手忙腳亂，又哭笑不得。

 於是，不少人平日裡夠不到跟長公子這等貴人結識的下層官吏，抑或是沒資格覲見長公子的城中富商，就動了別樣的心思。

 於是，前來祝賀的人，越發多了。

 說著，衝著始皇帝深施一禮。

 不等這些官吏回過神來，那邊放下手中提著的老母雞，拉著小孫女，逃也似的跑了。

 扶蘇覺得，連那些低級官吏自己都接待了，這些尋常的官吏百姓，豈有不接待的道理……

 正坐在始皇帝身邊，與始皇帝和王翦老將軍舉著酒杯談笑風生的嬴係，有些神色愕然，但旋即便乾脆利索地放下酒杯，神色複雜地瞥了一眼微微有些愕然的始皇帝和長公子扶蘇，扶著几案站起身來。

 門口沒了長公子，站在門口負責接待的官吏，雖然也都很有涵養，一舉一動，讓人挑不出半點禮來，但這些官吏，跟為人方正的長公子不同，他們其中很多人久處下層，自然懂得這些賓客擺不上臺面的小心思，對於這些也都心知肚明。

 這些官吏，看看地上的老母雞，再看看拉著孫女，匆匆離開的那位身形佝僂的老漢，這才反應過來，這竟然是前來給皇太孫道賀的普通百姓！

 皇太孫嚴令不許收受朝中官吏的賀禮，但眼前這賀禮——

 這豈不是天上掉下來的好機會？

 天賜不予，必受其咎啊！

 果然，不愧是長公子！

 真君子也！

 他們不敢擅自處理，當即其中一位入府前去請示皇太孫該如何處理，另外幾人，則趕緊派人上去，追上那位祖孫。

 “怎麼辦？”

 但這對祖孫，似乎拉開了尋常百姓前來祝賀的序幕。

 最關鍵是，這個時候去，惠而不費，幾乎不需要付出任何的代價啊！

 幾句祝福的話，外加一個秦半兩……

 人群越來越多，開始這些官吏還忙得過來，想要急著問詢，但前來祝賀的這些百姓，又與先前的那些官吏不同，人家不投拜帖，不留姓名，來了之後，趴地上磕一個頭，然後把東西往地上一放，轉身就走，喊都不帶回頭的。

 “無數百姓前來道賀，攔都攔不住？”

 “此為有周以來，千古未有之盛況，臣請外出一觀……”